松寥把郵件裡的圖片存進手機,去敲圖書室的門,裡面沒聲音。她是這麼理解的,隻要敲過門,就不算随便出入,于是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窗簾是阖着的,盡頭的一隅點了一盞溫暖的閱讀燈。
在顧家,圖書室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入口處是一片書牆,而後以書架的形式一排到底。書架是烏木做的,聽顧伯伯說,烏木特别,經千年萬年碳化,不腐朽,不生蟲,既有木的古雅,也有石的神韻。最裡面還有一張碩大的海南黃花梨書桌,書桌旁是一排美式複古鉚釘皮椅。
顧正坐在地上,手邊放着一個信封,另一側是酒瓶酒杯,頭靠在椅墊上,人已經睡着了。
空氣裡漂浮着淡淡酒香,細膩雅緻。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清早霸着圖書室喝酒。松寥朝他龇了一嘴。
他似有感應,挪動了一下,一邊伸手擋住燈光,一邊慢慢睜開眼:“又有了新發現?”
“嗯,你怎麼知道的?”
顧正手臂沒怎麼用力,懶洋洋地拽她坐在他身邊:“沒事你也不會來找我。”
松寥瞥一眼地上的信封,這就是五婆說的令他不高興的快件?看形狀,裡面裝的似是一疊照片。
“這麼早就飲酒?”
“香槟而已。”
“氣味不好嗎?”他問。她喜歡收集跟香氣有關的一切,對不太好的氣味也比常人要抵觸。
這是在面積不到07公頃的小葡萄園裡,黑皮諾釀造的一款香槟。量少,品質高,顧正一向喝它。
“那倒沒有。”她盯着他,“這麼早就喝香槟?”
顧正啼笑皆非:“我都不管你,你倒管起我來了。”
“又被媒體拍到結婚對象了,找你要封口費?”她饒有興趣。
顧正用手籠着她幸災樂禍的笑意,把她的頭往後抻:“不關你的事,大臉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