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4頁)

馮斯乾用塑料叉子叉了一片哈密瓜,他沒吃,隻在燈下擺弄着解悶兒,“太太的良苦用心。”

我偷瞄他,總覺得他口中的良苦用心是意有所指。

很快侍者上來茶水,我有條不紊給男人和馮斯乾斟滿,男人端着茶,“韓助理比上次見面更遊刃有餘了。”

我看向馮斯乾,“是馮董會調教人。”

男人大笑,“調教?馮董是如何調教小姑娘的?”

馮斯乾笑而不語,男人的笑聲頓時更激烈了。

我隻顧着同他們說話,沒留意腳下的桌腿,後退時絆了一跟頭,我下意識撐住麻将桌,仍舊遭了秧,恰巧碰灑馮斯乾的那杯茶,滾燙的開水傾濺在肌膚,瞬間泛起紅腫,飛濺的水滴也波及到男人,我驚慌失措去擦拭他的西褲,馮斯乾在後面看着我手背鼓起的水泡,笑意淡去。

我倉促捂住,“馮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拔腿要走,他說,“等下。”

馮斯乾摁下桌角的綠色按鈕,有聲音從傳音筒響起,“先生有什麼吩咐。”

馮斯乾目光始終停留在我傷口,“燙傷膏和冰塊。”

沒多久服務生把東西送來,馮斯乾示意對方給我,“自己處理傷口。”

我接住藥盒和一簍冰塊,馮斯乾這時背過身,繼續和男人談論公事,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找到盡頭的洗手間,把水泡擠破後在冰水裡浸泡了一會兒,又塗上藥膏,我盯着鑲嵌在牆壁的鏡子,現在完全拿不準馮斯乾的态度了,說他沒有半點動搖,他一直在默許我接近,他本可以告訴殷怡我的所作所為,然後借機解雇我,可是說他動搖了,他又一直謹守防線,我從沒面臨過如此琢磨不透的難題。

我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原路返回包廂,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拉住胳膊拖進了男廁,男人用力一推,我摔了個趔趄,撞向最裡頭的格子間牆闆,我磕得頭昏眼花,伏在窗台喘息,男人緊接着反鎖了門,“臭娘們兒,老子找了你兩年!”

聽話茬像是仇家,我咬着牙轉身,竟然是李文博,隔壁城市最有名的娛樂城老闆,他的小情人是自家場子的模特,一來二去勾搭上了,模特還懷孕了,檢查是個兒子,李文博非要離婚,還轉移了大半财産,打算一毛不拔把老婆趕下堂,他老婆沒轍了請我出馬,于是我去李文博的場子也做了模特,活生生撬了牆角,把模特逼走了,後來李文博知道我是他老婆雇的,聯系了一幫混混兒綁架我,放狠話要教訓我一頓,我躲到南方躲了半個月才敢回來。

冤家路窄啊。

我剛要爬起,李文博竄到我跟前,揪住我衣領又是蠻力一甩,我再次跌倒,接連摔了兩下,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腿也止不住打顫。

李文博從背後揪住我頭發,我不得不跪在地上仰視他,他五官猙獰,“當年你跑了,老子分了黃臉婆三千萬,都是你害得老子!”

我一怔,“你老婆和你離婚了?”

李文博使勁扯着我,“裝他媽什麼傻!”

我不是裝傻,我是真沒想到,李文博老婆挺沒主見的,我以為她既往不咎了,看來女人的心要是傷透了,男人也别想好過。

“李總”我叫了他一聲,忽然瞥見他口袋裡的消毒巾,标記着數字2,我猛地一激靈,“你也是2号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