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頁)

馮斯乾說,“你身上的就行。”

傍晚六點鐘,我跟随馮斯乾乘坐商務奔馳抵達濱城展覽館的一樓宴賓廳,我很留意這種酒會上的熟臉,畢竟我算計過不少上流階層的人物,難保不會被認出,不過濱城比江城安全一些,我不常來濱城接單。我站在馮斯乾身側,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喝酒,中途我試圖替他擋了,才擋了三杯,酒量就撐不住了,馮斯乾倒是面不改色氣不喘。

真是一個猶如謎團的男人。

馮斯乾比謎團更虛無,謎團可解,他無解。他有無數張面目,無數種性格,有人是黑色的,有人是白色的,他介于黑色和白色,難以定義又難以捉摸。每當撕開一道口子,即将一窺究竟之時,他總能迷惑暗處的眼睛。

反複無常,極端隐秘。

“馮先生。”我挨近他臉,“你醉了嗎?”

馮斯乾望着我,“像醉了嗎。”

我搖頭,“我快要醉了,如果我醉了,你記得幫我脫衣服,我習慣裸睡。”

他飲了一口酒,一言不發。

我是沒膽量真醉的,酒後吐真言就麻煩了,我隻能裝醉,這兩天我勢頭太猛,适當也得收一收火候,我斟酌再三,不打算借着喝醉的良機發起進攻了。

我去遠處的餐桌取了西瓜汁,又匆匆返回馮斯乾所在的地方,距離他隻剩兩三米時,我整個人一激靈。

馮斯乾和一對年紀懸殊的男女在交談,女人我認識,是蘇立,挽着一個起碼五十歲的老頭,朝馮斯乾搔首弄姿抛媚眼,她也恰巧看見了位于一條直線上的我,我們四目相視的瞬間,她笑容凝固住,取而代之是呼之欲出的怒火。

自從接下馮斯乾這樁生意,我運氣特别差,剛碰上了李文博,又碰上了蘇立,這兩位是我黑名單上的頭号死對頭。我鬥赢了那麼多野心勃勃的小三,唯一一回險些翻車,便是和蘇立那場角鬥,她倒談不上精明,可太綠茶了,有些男人偏偏就吃白蓮花那套,我當初費盡心機才收拾了她,她對我更是恨之入骨。

男人沒有久留,帶着蘇立繞到另外的方向,我思索如何逃過一劫,硬碰硬不行,我身份就敗露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我走到馮斯乾身後,小聲對他說,“馮先生,我肚子疼。”

馮斯乾聽完我這句,當即離開。

我跟着他,“這次是真疼,我經期。”

他步伐一停,“那你還遊泳。”

“不是遊泳。”我眼神似有若無的勾着他,“是鴛鴦戲水。”

馮斯乾臉上無波無瀾,背過身同一個向他敬酒的男人打招呼,我撂下杯子,飛快逃出宴廳。

我沒想到蘇立也窮追不舍地跟上我了,經過女廁門外,她大步跨到我前面,堵死了我的路,“喲,這不是韓千年嗎,着急回洞裡修煉啊。”

韓千年是我的外号,意思是千年狐狸,男女之術很有手段,确切說,這個外号是以蘇立為首的“反韓卿協會”給我起的。她們協會裡全是撈女,專門撬有錢男人,其中幾個最嚣張的,幾乎把原配逼出抑郁症了,馬上就扶正的節骨眼,被我出手攪黃了。而蘇立最點兒背,我查到她名下的别墅是男人出資買的,就告訴男人的老婆了,結果老婆帶了一群姐妹扒光了内衣把她踢個半死,據說渾身是傷,直接從别墅折騰進醫院,在病房裡又是拍照又是謾罵,整棟住院部都知道九層有一個小三。

蘇立打量我穿着的白襯衫和a字裙,“你挺百變啊,還有什麼職業是你裝不像的?花房老闆娘,離異少婦,會所模特,旅拍攝影師,為了跟我們作對你編了多少劇本啊,你不怕演混角色嗎?”

我撫摸着頸口的鑽石項鍊,愛答不理的樣子。

蘇立臉色發白,“我插足關你屁事啊!我搶你老公了?你高尚,你高尚别收錢啊!”

“收錢是我應得的報酬,我付出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