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沒動彈,“太太,藥傷身,不如随緣吧。”
我态度堅決,“你快去買。”
保姆猶豫不決,又敲門,“先生?”
林宗易微眯眼,摘下齒間的煙,“不用。”
保姆立馬退下。
我剛要說什麼,他提前攔截我,“我做措施了。”他在鴉雀無聲的寂靜下補充,“家裡有套。”
林宗易平日應酬多,逢場作戲的次數也少不了,是應該常備這東西,有錢有勢有貌的“三高”男人,比普通男人更在意孩子從什麼德行的女人肚子裡生出,他們養得起一百個,可不會草率當爹,女人不夠格,懷了難逃打胎,與其被勒索一大筆錢,名譽受損,幹脆杜絕後患,我聽說過有特别小心的老總戴兩層防護,或者親眼監督女人吃藥,基本這類男人都是靠老婆發家的,夫妻明文規定,不許搞出私生子。
我舔了舔幹渴的唇瓣,林宗易太冷靜,我面對他鄭重其事的模樣,根本不知該說什麼。
我接連吸了半支煙,然後碾滅在床頭的紅木雕花上,掀開被子下床。
從我下床到走進浴室反鎖,林宗易自始至終沒再出聲。
我擰開水龍頭,深吸氣憋足,整張臉沉入池底,冰冷的水溫淹沒我皮膚,我隻覺胸腔都爆炸了。
我非常清楚,林宗易沒撒謊,他真的是失控了,不管他曾經多麼荒唐,起碼與我的相處中絕對是正人君子,成年男女的情欲隻要爆發很難刹車,他有正常的需求,我們也處于一段合法婚姻,發生這種事,談不上強迫,更怨不了彼此。
我伫立在花灑下,仰面沖着身體,鏡子裡倒映出我蒼白的面頰,在面頰之下,鎖骨之上,有兩三枚淺淡的吻痕。我沒感受出過度的不适感,可能是睡得太沉,也可能是林宗易很紳士,不像馮斯乾往死裡折騰我,不出血都不罷休。
我洗完澡走出浴室去餐廳,林宗易的下屬也在,朝我恭敬颔首,我一邊拉椅子坐下一邊客套邀請他一起吃早餐,他婉拒,接着彙報公事,“殷沛東名下9的股份,抛售3,4轉讓殷怡,2轉讓您。”
我詫異不已,“殷怡這麼多年沒入股,現在直接升級董事了?”
華京董事局入門的門檻正好是4,低于4不位列董事,而2卡死了林宗易,股份是到手了,席位沒占上,在深城那晚馮斯乾說林宗易手裡還捏了5,可這5不是以他名義,就算是他名義,他也不能亮明,殷沛東會立刻警覺他心懷不軌。
男人望向我,“殷沛東确實從未動過讓殷怡擔任董事的念頭,一則是殷怡對經商不感興趣,這方面沒有能力,二則她和紀維鈞那段過往在華京也沸沸揚揚,紀維鈞在職,她自然要避嫌。如今紀維鈞腦死亡,撐不了多久了,董事局又兩極分化,一撥支持林董,一撥支持馮斯乾,殷沛東兩難,轉給殷怡順理成章堵住兩方的嘴。”
林宗易臉上是耐人尋味的深意,“馮斯乾提出的對嗎。”
男人說,“殷沛東沒想出這樣兩全其美的策略,是馮斯乾提議股份由殷怡繼承大頭。”
林宗易冷笑,“殷怡空挂名頭,實際操縱還是他,早晚回他手上。”
男人告訴林宗易,殷沛東晚上五點在殷家别墅進行股份公證,要求他到場。
“知道了。”他夾了一塊牛肉放在我碟子裡,“深城為馮斯乾辦事的那名手下,是濱城會所的經理,他老闆是鄭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