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沛東話音剛落,牆根下的混子一臉邪笑,解着褲鍊走近我,馮斯乾後槽牙的部位鼓了鼓,他拾起桌上煙灰缸,甚至沒有看混子所在的方向,隻根據對方此刻發出的動靜判斷位置,反手一擲,動作幹脆敏捷,正中混子脫我衣服的手腕,他摁住斷裂的骨頭慘嚎,其餘混子紛紛上前,被殷沛東手勢制止。
他似笑非笑審視這一幕,“斯乾,身手不錯,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他飲着茶,“宗易敗在你手上,确實不算委屈。”
殷沛東喝完茶,猝不及防變臉,猛地砸了杯,“你可從不敢在我面前動手。”
馮斯乾重新給殷沛東斟滿一杯茶,“嶽父何必與一個女人過不去。不髒我的手,自然也沒必要髒您的手。”
殷沛東語氣陰恻恻,“她在索文董事會斷了我的後路,殷怡也非常厭惡她。”殷沛東望向狼狽不堪的我,“這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欠教訓。”
馮斯乾說,“我替嶽父教訓她。”
殷沛東當場戳穿,“你恐怕下不了手,不用你代勞了。”
他又指使另外一個混子,“你去。”
馮斯乾臉一沉,注視着茶壺裡浮蕩的茶葉,“您不要逼我。”
殷沛東冷笑,“看來殷怡的擔心有道理,我也警告你,不要做一匹喂不熟的狼。”
馮斯乾利落起身,掀開大衣下擺,從皮帶内拔出一支槍,對準靠近我的混子。
他眼眸犀利陰狠,下巴微揚,“滾。”
混子沒見過真槍,顫顫巍巍舉起手後退。
殷沛東看着他,“你忘了當初靠着殷家才混到今天嗎。”
馮斯乾手背青筋暴起,“我沒忘。”
“我能捧你上天,也能踩你入泥。”殷沛東下令,“擱下槍,立刻離開,我隻當什麼沒發生。”
殷沛東說完,他從茶桌旁起立,面無表情逼近我,伸手扼住我脖子,他全然不像在鬼門關走過一遭,體力旺盛驚人,難怪受過調教的關宸都吃不消,他沿着牆壁拎起我,我腳瞬間離地,胸腔一股窒息感,手死死地握住他。
馮斯乾忤逆的舉動惹惱了殷沛東,他帶着怒火,非要現場料理了我。
我由于缺氧臉開始漲紅,馮斯乾忽然拉動保險栓,刺耳一聲響在房間内炸開,“我說過,别逼我。”
殷沛東充耳不聞,仍舊加重力道,“斯乾,我把女兒嫁給你,華京也交給你,你要無條件服從我。”
馮斯乾腳步穩而急,他站在殷沛東身後,槍口抵向他後腦勺,“你再碰她一下,我一定開槍。”
殷沛東沒想到馮斯乾會用這種方式威脅他,在明處與自己反目,他面孔發青,轉過身對峙,“你還要一槍崩了我嗎?”
馮斯乾毫不退讓,槍口紮進他額頭更深,“殷沛東。”馮斯乾叫他名字,我擡頭看去,殷沛東臉色愈發鐵青。
“你扶持我,我雙倍奉還了,我不欠殷家。至于殷怡,結婚時她和紀維鈞打得火熱,我們簽署了形婚協議,我至今沒睡過她。”
殷沛東背對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隻看到馮斯乾氣場壓人。
他拇指扣在扳機上,壓下半厘,“你我的協議,我的确拿不到華京一分錢。不過殷沛東,你要記住,這四年我不是白幹的,你不講道義,我們就玉石俱焚,我看你有幾分魄力和我賭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