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走了啊。”
他一愣,“走了?酒沒喝盡興呢。”
我拍他後背順氣,“我陪您喝,是不是别有一番韻味啊?”
我指尖在他鼻下擺動,酒意燥得慌,他聞着清冽的茉莉香,骨頭都酥了,“那我喝一夜。”
我架住趙總回到包房,他興起要喝交杯酒,我大大方方斟滿,和他臉挨臉的瞬間,我試探問,“趙總,您喝糊塗了,我聽您提起林宗易,您一個商人,從哪知道那些内幕啊。”
趙總确實喝大發了,舌頭也打結了,完全忘記我是林宗易的前妻,毫無戒備對我吐口,“我老婆的高中同學負責濱城财政,上面要翻修鐵路,缺口三個多億,他沒批款,工程也沒幹,後來市裡告訴他,馬上有錢了,起碼分到四個億,後來他打聽,有一艘大船月底要翻,上面通知銀行調十台點鈔機去現場。”
我坐着沉思,他又倒滿酒,“肯定是贓款啊,不然能充公嗎?除了娛樂業的龍頭老大林宗易,誰值得上面這麼死磕啊。”
我忽然想通了,起身沖出包廂,從車庫開出一輛越野,直奔江濱交界。
路上我打電話給振子,問他林宗易在萬隆城嗎。
他說不在,跟喬叔去橡山倉庫清點貨物了。
我脊背冒冷汗,“你去邊境,仇蟒可能今晚行動。”
他莫名其妙,“今晚?怎麼得到的風聲。”
我猛打方向盤開上高速,“仇蟒在月底轉移贓款的消息,上面沒瞞住,對外洩露了,他一定察覺被盯上了,延期運送夜長夢多,仇蟒隻會提前。何江剛才特意到包房向馮斯乾彙報,我懷疑和宗易有關,他從不打擾馮斯乾的酒局,除非突發情況,而且他們離開很匆忙。”
振子半信半疑,“可是蟒叔這兩天沒什麼動作。”
我留意後視鏡,沒有尾随我的車輛,“宗易應該被喬叔扣下了,來不及傳話給你。你聯絡湖城,他不是投奔了二把手嗎?讓對方派人支援他。”
我挂斷,又打給蔣芸,她沒接,估計在應酬哪個大老闆,我将趙隊的手機号發給她,又編輯了一行字:兩小時後以林宗易的名義報警,地址197國道。
相距國道三公裡是江浦碼頭,一個新建成的中轉港口,對接闌城,隻要流過闌城的富江,再經過一段公路,就駛出國境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