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跟着進屋。
嶽雅秋用下巴指了指沙發,“坐吧。”
“不用,我站着就行。”
嶽雅秋眼皮一擡,“找我有什麼事?”
南婳想喊一聲“媽”,可是那個字像有千斤重,壓在嗓子裡喊不出來。
以前不知道真相時,反倒能脫口而出。
沉默将近一分鐘。
南婳啞聲問:“您是因為什麼原因不喜歡我的?”
嶽雅秋忽然盯住她,眼睛深得像要刺透她的内心,“你什麼意思?”
南婳苦笑,“真的很羨慕姣姣姐,被父母寵得像個孩子,無憂無慮,無所畏懼。”
她在心裡說:我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為什麼要對我那麼絕情?為什麼要那麼無情地抛棄我?
二十六年前,那樣小小軟軟的一個嬰兒,是您千辛萬苦才生下的親骨肉啊,您是怎麼狠下心和别家孩子調換的?
終究還是不甘心吧,不甘心。
否則她不會失魂落魄地跑到她的畫廊裡,就為見她一面。
嶽雅秋眉頭皺起一道深深的肉棱,狐疑地看着她,“你,聽到了什麼?”
南婳心裡很難受,臉上卻浮出一抹笑。
那笑涼極了,像冬天玻璃上結的霜花。
她心酸地想,看,她都不愧疚。
二十六年前,她那麼狠心地抛棄了親生的女兒,怎麼連一絲一毫的愧疚都沒有呢?
她怎麼可以不愧疚?
想到自己車禍“死亡”對陽陽造成的傷害,南婳心裡愧疚得針紮一樣,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他,來彌補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