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未走,卻也不是先生。
是霍北堯。
南婳心裡的失望鋪天蓋地。
看着頭頂白雪,衣服濕透的男人,她心裡泛起微微的疼,又很氣。
這麼冷的天,站在雪地裡傻不傻啊?
看看他腳邊厚厚的雪,得站了一兩個小時了吧。
如果她沒朝外看,他是不是要站到天亮?
她把傘朝他那邊斜了斜,涼冰冰地問:“你沒事站在這裡做什麼?”
“婳婳,我錯了。”他伸手抱住她,頭埋到她的頸窩裡,“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抱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凍僵的臉會冰着她,他又松開她,勾起唇角沖她笑。
那個笑因為在雪地裡站得太久了,是僵的。
他本就是清冷禁欲的長相,被這樣一凍,就更冷了,英氣俊美的臉像冰雕一樣。
“不,你沒錯,錯的是我。”南婳寒霜帶雪地說:“我錯在十三歲那年,不該認識你。”
她說得很違心。
床照風波之前,她深愛着他,比愛自己的命還愛。
“不,錯的是我。六年前,我誤會你了,床照是林胭胭和陸逍聯手搞的鬼,我錯怪你了,我今天才知道真相。”
南婳什麼感覺都沒有,心早就痛得麻木了。
這種話,那三年,她曾經說過無數次,說得嘴唇都起繭子了,可是他一個字都不信。
隔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傷害,即使沉冤得雪,又有什麼用?
什麼用都沒有了。
那些深深的傷害已經烙下了。
她一個字都沒說,把傘塞到他手上,轉身就走,走得很快。
霍北堯撐着傘,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