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渾身發抖,想哭,卻依舊哭不出來,隻是抖着,牙齒都在抖,控制不住地撞在一起咔咔作響。
“蠢貨,還學霸呢,怎麼這麼蠢啊,把自己炸爛了”
“他說好疼,肯定很疼,肯定。”
“别說了!”喬藍打斷。
嚴厲地想讓侯天閉嘴,呵斥出來,聲音卻弱。
那個肚子下頭都被炸沒的人,該有多疼?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象。
可是能怎麼辦呢?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總要活着。
“别說了,節省體力,養精蓄銳吧。快到了,等我們回去,可以送你去基地醫療點治外傷,内傷還得靠你自己養,你總這麼沉溺在悲痛裡不利于傷愈。”喬藍加快速度,語氣強硬起來。
侯天的絮叨讓她心裡更不好受,趕緊壓下翻湧的情緒,面對現實。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侯天聞言沉默了一下,忽然深吸口氣,語氣堅定。
這迅速的情緒轉換讓喬藍都有點措手不及,還以為得再提醒他幾句呢,結果他自己把情緒整理好了?
“哎,你沒事吧?”
“沒事,我聽你的,不說了。”
身後的人突然閉嘴,世界安靜了。
絮叨不好受,這寂靜似乎也讓人不好受。喬藍加速開車。
繞着路巡邏了一圈,确認沒有追兵或盯梢的,便回到了野外露營地。
一路上侯天都沒再說什麼。
下了車,才終于再次開口。
“我要把傷快點養好,報仇!”他說。
喬藍收車:“你三哥不讓,他告訴你躲起來,活下去。”
侯天說:“他隻是不想讓我白送性命。可要是換了獨活的是他,他也不會苟且偷生的。我們都不是那種人。我知道我需要替他們一起活,可我知道該怎麼活。苟活,不是我們兄弟認可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