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瀾的閨名。
指尖蓦地僵住。原來這早備好的禮物,本就是為她而造。
走出私庫時,暮色已染紅天際。沈知楠抱着木盒穿過回廊,
夜風卷着海棠花瓣掠過裙角,懷中的紫檀木盒沉甸甸的,像壓着一段無人知曉的往事。
轉眼太子妃生辰這日。
晨光熹微,蕭珩踏入前廳時,沈知楠已經靜立在雕花門旁。一襲丹色羅裙襯得她膚若凝脂,發間隻簡單的一支玉簪挽發。
"王爺。"她福身行禮,姿态端莊得無可挑剔。
蕭珩的目光落在她身後——霜降捧着兩個錦盒,一大一小,包裝得極為精緻。大盒纏着金絲牡丹紋緞帶,華貴大氣;小盒裹着銀線暗紋綢布,典雅考究。
他心頭微動。
——她總是這樣,将他随口一提的要求,都辦得如此妥帖完美。
"走吧。"
蕭珩轉身向外走去,胸口卻莫名發悶。
她越是這樣滴水不漏,越讓他想起那日管家的話——"王妃并未告知有什麼特别喜好的"。
就像現在,她連給太子妃準備的賀禮都如此用心,卻從不肯對他提半分要求。
馬車前,蕭珩下意識伸手想扶她,卻在半空頓住。沈知楠已經自己提起裙擺,輕巧地踏上車轅。晨風拂過,帶起她袖間一縷幽香,若有似無地掠過他的鼻尖。
蕭珩收回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掌心。
他忽然想起今晨看見的那方小錦盒——那樣精巧的包裝,想必費了不少心思。可她卻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就像她咽下所有不合口味的菜肴,藏起所有不适與喜好。
車簾落下,遮住了她端坐的身影。蕭珩擡步上了馬車,望着車旁蜿蜒的道路,心頭那股郁結越發濃重。
太子府門前車馬如龍,朱漆大門前懸着的鎏金燈籠在風中輕晃,将"太子府"三個燙金大字映得熠熠生輝。
晉王府的玄底金紋馬車甫一停穩,太子府管家便疾步迎上。車簾掀起時,圍觀的官員家眷們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
蕭珩率先踏出,玄色蟒袍上的金線雲紋在陽光下流轉如波。他轉身伸手,一隻素白如玉的手輕輕搭上他的掌心。
沈知楠彎腰出轎時,發間玉簪在陽光中泛着溫潤的光,她今日妝容極淡,唯有唇上一抹胭脂,恰似雪中紅梅。
"晉王、晉王妃到——"
唱名聲驚飛檐下栖雀。管家躬身引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在花園設宴,王爺王妃請随奴才來。"
花園裡衣香鬓影。楚明瀾一襲绯紅勁裝站在水榭邊,腰間匕首的流蘇随風輕揚。見他們到來,她笑着招手:"可算來了!怡和念叨一早晨了。"
水榭邊的海棠開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風飄落,灑在鋪着錦毯的石徑上。
"二嫂嫂!"
怡和公主像隻歡快的黃鹂鳥,提着蜜合色裙擺飛奔而來,發間金飾随着她的步伐叮咚作響。她一把抱住沈知楠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啦!"
沈知楠被她撲得微微後仰,唇角不自覺揚起。她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在怡和眼前晃了晃:"是想我,還是想這個?"
"杏仁酥!"怡和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接過,卻又連忙補充:"當然是想二嫂嫂啦!不過"她狡黠地眨眨眼,"杏仁酥也是想的!"
一旁的蕭景搖頭失笑,楚明瀾走過來,指尖輕點怡和的鼻尖:"你個小饞貓,整日就惦記着吃。若是吃成胖丫頭,看誰還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