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邊的空氣驟然凝固。
沈知宴的掌風在距離蕭珩面門三寸處硬生生停住——那道突然闖入的月白身影像一片墜落的雲,輕飄飄擋在了兩人之間。
"楠兒!"沈知宴急收掌力,反震得自己手腕發麻,"讓開!"
沈知楠單薄的身子在晨風中微微搖晃。她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脖頸間的指痕在陽光下愈發刺目,卻仍固執地張開雙臂:"大哥王爺不是有意的"
蕭珩猛然睜眼。少女散落的發絲掃過他染血的唇角,帶着熟悉的墨香。眼前的她比沈知宴的拳頭更讓他痛徹心扉——她竟在為他辯解?
沈知宴看着妹妹衣服領口露出的淤青像毒蛇噬咬他的眼睛
她護着蕭珩的姿态,與兒時護着被父親責罰的自己時一模一樣
這讓他怒火燒得更旺:"他把你傷成"
"楠兒!"
驚呼聲中,那道單薄的身影突然向後仰倒。蕭珩的手臂比思維更快,一把攬住她下墜的腰身。沈知楠的額頭無力地抵在他肩頭,整個人輕得像片落葉。
"讓開!"沈知宴劈手要來奪人,卻被蕭珩側身避開。兩個男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寒潭邊驚起一群水鳥。
蕭珩托着膝彎的手臂肌肉繃緊到發抖
用袖口擦她額角冷汗時,露出腕間被她抓出的血痕
"她受了傷。"蕭珩突然開口,聲音啞得不成調,"阿團的藥在屋裡。"
沈知宴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他看見妹妹垂落的手腕上除了淤青,還纏着嶄新的紗布。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聞訊趕來的楚明瀾提着裙擺沖上山坡,卻在看清場面時猛地刹住。她的目光掃過沈知楠頸間傷痕,又看向蕭珩染血的衣襟,最後定格在丈夫複雜的表情上。
"先帶知楠回木屋。"太子妃果斷解下披風裹住沈知楠。
蕭珩聞言立刻将人打橫抱起,卻在邁步時踉跄了一下——沈知宴這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料早已被血浸透,隐約可見深可見骨的傷痕。
那是昨夜克制藥性時在林中撞斷樹杈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