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燭火未熄,蕭珩終于解開披風。沈知楠青絲散亂的模樣在燈光下一覽無餘,唇上胭脂早已暈開,衣領處還留着可疑的褶皺。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卻聽見"嗒"的一聲——那支鸾枝玉簪被他放在妝台上,在燭光下流轉着溫潤的光。
蕭珩從妝台邊踱步而來,燭火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垂眸看着沈知楠臉上未褪的紅暈,聲音有些沙啞:"要去洗漱嗎?"
沈知楠輕輕點頭,剛撐着榻沿要起身,整個人便是一輕——蕭珩已俯身将她打橫抱起。她下意識攥緊他胸前的衣襟,玄色的衣料在掌心皺成一團:"我、我可以自己過去"
蕭珩腳步未停,燭光映照下,那張慣常冷肅的臉此刻透着柔和。他低頭看她時,唇角微微上揚:"為夫也要洗漱。"頓了頓,語出驚人,"所以我們一起。"
"為夫"二字如驚雷炸在耳畔。沈知楠倏地睜大眼,剛稍稍退下的紅暈瞬間卷土重來,從臉頰一路燒到脖頸,連攥着他衣襟的指尖都泛起粉色。
"琰之你"她羞得語塞,整個人往他懷裡縮了縮,像隻受驚的兔子。
蕭珩被她這反應取悅,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淨室的琉璃燈将兩人身影投在屏風上——他抱着她,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寶,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浴池中水汽氤氲,沈知楠浸在溫熱的水裡,卻仍有些恍惚。蕭珩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有些無所适從——他喚她"楠兒"時的珍重,為她绾發時的專注,還有此刻眼底化不開的柔情這一切,是真的給她的嗎?還是說,她終究隻是那個人的影子?
水珠順着她纖細的脖頸滑落,滴在水面上泛起細微的漣漪。她低頭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不确定起來。若他心中之人真是楚明瀾,為何又要待她這般好?可若不是那日醉酒時的呼喚又作何解釋?
正思忖間,身後水波忽然蕩漾。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住她,滾燙的胸膛貼上她光潔的背脊。沈知楠呼吸一滞,整個人僵在原地——蕭珩不知何時已褪去衣衫入了浴池。
"在想什麼?"他低沉的聲音貼着耳廓傳來,帶着濕漉漉的水汽。
沈知楠還未來得及回答,細密的吻便已落在她肩頭。那觸感輕柔如羽,卻燙得她渾身戰栗。她下意識往前躲,卻被他扣住腰肢拉回懷中。
"别"她聲音發顫,手指無意識地抓住浴池邊緣。
蕭珩的吻沿着她頸側一路向上,最後停在耳後,那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敏感之處,他卻像是早已熟稔于心。
"楠兒。"蕭珩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灼熱的吐息燙在她耳畔,帶着壓抑已久的渴望,"可以嗎?"
沈知楠能清晰感受到身後人的情動,那炙熱的溫度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讓她渾身發軟。她咬住下唇,輕輕點了點頭,羞赧得連脖頸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蕭珩呼吸一滞,随即狂喜地将她轉過身來,深深吻住她的唇。水波随着他的動作蕩漾,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池邊的燭台,火光搖曳間,他的眼眸亮得驚人,像是終于尋到了稀世珍寶。
"楠兒,我的楠兒"他一遍遍喚着她的名,仿佛要将之前錯過的呼喚全都補回來。溫熱的水流随着他的動作輕漾,如同她此刻蕩漾的心緒。
記憶的最後,沈知楠望着眼前這個為她情動的男人,指尖輕輕撫上他俊朗的眉眼。他額前的碎發被水打濕,淩亂地貼在臉上,那雙總是冷冽的眸子此刻盈滿柔情,隻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就讓她貪心這一回吧。
——哪怕這份溫柔本不屬于她,她也想緊緊抓住,不想放手。
水霧氤氲中,她主動仰首,吻上他滾燙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