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手，捏住毛團的後頸皮将它提了起來。毛團不滿地“嗷”了一聲，四爪懸空蹬動，肌肉線條在雪白的皮毛下流暢起伏——那絕不是貓該有的爆發力。
“波斯來的？”蕭珩冷笑一聲，拇指撬開它的嘴，露出森白的尖牙，“波斯來的也沒有這樣的體型和爆發力。”
毛團趁機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輕盈落地時尾巴高高豎起，琉璃般的眼瞳在燭火下泛着野性的光。
沈知楠有些疑惑：“那這是”
蕭珩盯着那個正在舔爪子的小家夥，語氣複雜，緩緩吐出四字：“雪豹幼崽。”
沈知楠倒吸一口涼氣，室内驟然寂靜。
毛團歪頭看着神色認真的兩人，突然蹿上軟榻，腦袋輕輕蹭着沈知楠的手。
蕭珩有些無奈：“倒是會挑，撿了個祖宗回來。”
沈知楠望着地上打滾的毛團，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不由輕笑："難怪之前能吃下一整隻雞，原是隻小雪豹。"
蕭珩從身後将她攬進懷裡，下巴輕擱在她肩頭，低笑一聲："養着倒也不錯。"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語氣裡帶着幾分縱容，"至少那鼻子靈得很，今日若非它循着你的氣息帶路，影衛未必能那麼快找到你。"
沈知楠側眸瞥他，眼底漾着促狹的笑意："它現在還是幼崽就這般能吃，待日後成年，怕不是要一日啃一隻羊？"
蕭珩低眸瞧着正撲咬錦墊的毛團，小家夥雪白的皮毛在燭光下泛着銀輝，撲騰間已能窺見幾分猛獸的矯健。他薄唇微勾，語氣卻輕描淡寫："吃再多，為夫也養得起。"
毛團似有所覺，忽地豎起耳朵，琉璃般的眼瞳望向二人，尾巴尖得意地卷了卷，仿佛在說——"聽見沒？本豹可是有人養的！"
沈知楠忍俊不禁，指尖輕點它濕漉漉的鼻頭："小祖宗，日後可不要吓着人才好了。"
蕭珩低笑，溫熱呼吸拂過她耳畔："明日讓莊子上多送些活禽來。"他指尖卷着她一縷發絲把玩，語氣裡帶着幾分縱容，"既知道是隻小豹子，總不能還當貓養了。"
沈知楠瞧着他這副模樣，想起前幾日這人還冷着臉把毛團拎出寝屋，如今卻連活禽都安排上了，忍不住低頭悶笑起來，肩膀輕輕發顫。
"楠兒在笑什麼？"蕭珩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眸色微深，"這般開心？"
她擡眸，眼底映着燭光碎影："我在想，前日是誰說這孽障再上榻就扔去軍營的？"話音未落，毛團突然竄上來，大腦袋擠進兩人之間，濕漉漉的鼻子蹭過蕭珩手背——像是抗議，又像是讨好。
蕭珩挑眉，屈指彈了下它腦門："倒是會挑靠山。"
沈知楠揉着毛團蓬松的頸毛，忽然輕聲道："它既是雪豹，叫毛團未免太不威風了。"她指尖點了點小家夥額前的暗紋，"你看這斑紋像不像落雪？不如叫"
"踏雪。"蕭珩突然開口，拇指撫過豹子爪墊上漆黑的斑點。
毛團——現在該叫踏雪了——昂頭"嗷"了一嗓子，尾巴得意地掃翻了案上茶盞。
"看來它喜歡。"沈知楠笑着躲開飛濺的水花，卻被蕭珩攬着腰抱到膝上。
"楠兒有空操心它的名字，"他咬着她耳尖低語，"不如想想怎麼謝為夫養這小家夥的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