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霁月,芝蘭玉樹。
一身月白長衫不染俗塵,言談間行止有度。
整間屋子都因他亮了起來,一時間,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叫蓬荜生輝。
後來,男人說喜歡她,還向陛下請旨賜婚,給她别的女子沒有的榮耀。
情窦初開的少女,又如何抵得過城府深沉的男人。
她曾滿心歡喜穿上嫁衣,紅燭下,連指尖都羞怯地泛起了薄紅。
她曾幻想過無數個未來,他為她描眉時的溫柔,兒女蹒跚學步時的憨态,除夕夜全家圍爐守歲時的熱鬧
卻從未想過,家人會在寒風中被砍頭慘死,連嫂嫂腹中的嬰孩都沒放過,一家人血流成河。
更沒想過,自己是讨其他女人歡心的一個玩意。
好人多可笑啊!
這輩子她要做一個壞人,上輩子那些害過她的人,她要讓他們全都不得好死!
馬車出了巷子,前世種種如走馬燈一般閃過眼前,又來了一陣大風,将這些畫面通通吹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了,一道讓曾讓她哭求的熟悉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陸夫人,這是準備去哪啊。”
沈嬌棠撩開車簾,看見殷淮騎在墨色駿馬上,薄唇緊抿,下颌線條如刀削般鋒利。
一身玄色常服襯得他肩寬腰窄,織金雲紋在陽光下流轉着暗芒,多了幾分英俊,少了幾分戾氣。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嬌棠突然想起昨夜二人親密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