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嘴角輕揚,聲音顫得厲害,“不記得了好。”
話音未落,他已倏然轉身,繡着金線的龍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度,腳步卻是踉跄的。
回到龍椅後,殷淮端起宮人新換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無人看見,一滴淚墜入杯中,轉瞬即逝。
隻是酒液過喉,灼得人心尖生疼,隻有喝酒之人自己知道。
“賜座。”
男人聲音冷沉,仿佛又變成了那生殺予奪,無情絕愛的帝王。
沈嬌棠強撐着落座,方才那一瞬的對視,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氣力。
一年半的光陰,削去了男人臉上最後一絲柔和。
那身明黃色的龍袍,更顯得他氣勢逼人,尊貴又危險。
身心全都給予過的人,再相見,她怎麼會無動于衷。
她怕過、愛過、也恨過。
心還是會痛。
沈嬌棠垂眸盯着青玉酒盞,看着杯中倒映出,她蒼白的嘴唇和微顫的眼睫。
“嬌棠。”李明瑄低聲詢問,“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呀啊—”沒等沈嬌棠說話,李明瑄懷中的蠻蠻,突然喊了一聲,還朝娘親伸出了小手,想要她抱。
沈嬌棠猛地回神,将蠻蠻抱過來,輕聲道,“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
李明瑄輕笑一聲,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是不是沒想到,督主竟是我皇兄。”
沈嬌棠勉強撐起一絲笑意,“确實沒想到。”
她想了想又道,“明瑄,我件事想跟你說。”
就在此時,小太監唱喏,“太皇太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