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昭安被砍去四肢,做成人彘,塞在一個半人高的酒缸裡。
缸中濁酒混着血絲,昭安浮腫慘白的臉貼在缸沿,雙眼空洞,卻沖着沈嬌棠咧開嘴,露出一個扭曲到極緻的笑容。
沈嬌棠隻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剛要移開雙眼,誰知卻看見昭安突然朝自己飛了過來。
“别過來!”沈嬌棠,一聲驚呼醒來。
殷淮立刻收緊手臂,掌心撫上她顫抖的脊背,“嬌棠,你怎麼了,可是又做噩夢了。”
沈嬌棠指尖發涼,“我夢見昭安了,她沒有死,而是被做成了人彘。”
殷淮眸色一暗,低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鬓角,“别怕,她早就死了。”
他輕描淡寫地安撫着,卻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摟着她的手臂。
當年,他的确沒找到昭安的屍體。
原本他以為是太後所為,但是一番試探下來,又覺得不像。
所以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暗中追查着昭安的下落。
兩人的低語聲驚擾了搖籃中的蠻蠻,小丫頭在睡夢中不安地扭動,發出細弱的嗚咽。
沈嬌棠瞬間繃直了脊背,連外裳都來不及披,赤着腳就要下榻。
“蠻蠻可是又發熱了!”
殷淮一把按住她,“别怕,用了朕的血作藥引,蠻蠻不會有事。”
他随手扯過龍紋外袍披上,“朕去瞧瞧。”
殷淮小心翼翼将蠻蠻抱了過來,小丫頭隻是蹙着眉咂了咂嘴,鴉羽般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卻已重新沉入夢鄉。
沈嬌棠仍不放心,伸手将女兒摟進懷中,放在身側輕拍着女兒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