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往沈嬌棠那面看了一眼,似有所指。
沈嬌棠置若罔聞,起身後抱着蠻蠻走了。
殷淮被晾在原地,心中一時又不是滋味起來。
五日後,暮色沉沉。
周密步履匆匆踏入禦書房,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陛下,微臣已查明,顧長明接觸的那些神秘人,的确是南诏探子。”
殷淮擱下朱筆,眸色驟冷,“繼續說。”
周密又道,“臣這幾日監視發現,與顧長明接觸的神秘人,武功路數詭谲。”
“他們藏身于西市胡商酒肆和城南廢棄茶莊,晝伏夜出,所用暗器皆是南诏特有的一種銅器。”
“若顧長明真是陸青山,臣懷疑陸青山早就投靠了南诏,所以他們當年才會去劫獄,而後又為陸青山換臉,藏匿于朝堂中做他們的内應。”
“幸虧陛下及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殷淮淡淡的語調,帶着炫耀,“這都是嬌棠的功勞,朕的皇後聰明絕頂!”
聽見這聲直白的誇獎,周密一怔,有點替陛下害臊。
殷淮繼續道,“南诏彈丸之地,野心倒是不小,這些年他們在西南邊境頻頻挑釁,如今竟敢把手伸到朕的眼皮底下。”
周密抱拳請示,“陛下,是否立即收網。”
殷淮起身,眼中翻湧着殺意,“無論顧長明是不是陸青山,他私通敵國探子,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調玄甲軍連夜圍剿胡商酒肆和城南茶莊,至于顧長明”殷淮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給朕活捉進宮。”
“若他就是陸青山,朕要讓嬌棠欣賞他的死狀,以解心頭之恨。”
周密揖手,“臣遵旨!”
亥時三刻,禦書房内燭火森然。
周密押着顧長明踏入殿中,鐵鍊拖地之聲刺耳。
男人月白的襕衫早已染血,可脊背卻仍挺得筆直,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倨傲的權臣。
殷淮攬着沈嬌棠坐在龍椅上,指尖漫不經心地纏繞着她的手指,目光卻冷得像淬了冰。
沈嬌棠冷睨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閃耀着仇恨之色。
兩年了,前世血腥一幕,她依舊忘不掉。
午夜夢回時,經常會化作夢魇纏住她,讓她哭醒。
殷淮冷冷的聲音帶着嘲諷,“陸青山,難道與昭安苟合,讓你沒臉再回京城了,所以要換一張臉回來。”
陸青山眸色微動,看一眼龍椅上的男人。
“成王敗寇,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很快,他眸光便轉向沈嬌棠,眼中流露出一絲怅然,“嬌棠,你這麼恨我,是不是因為沈家滿門抄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