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一度以為,嬌棠給他下蠱,利用他,而他也誤會了嬌棠,他們都有錯。
可現在他才知道,整件事情之中,受益最大的人其實是他自己,錯的也有他自己。
殷淮小心翼翼擁住了沈嬌棠的身體,嗓音顫抖,“嬌棠,給朕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可你是怎麼對我的,”沈嬌棠掙開他的擁抱,聲音帶着無盡的蒼涼。
“我給你送點心那日,大雨傾盆,你給白薇撐傘,而我卻摔在泥濘裡,渾身冰冷。”
“回去我便發了高燒,燒到昏厥也不敢用藥,因為我知道這裡,”沈嬌棠指尖輕輕撫上小腹,“有了你的骨肉。”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那次是我犯賤,非要上趕着找你,我不怪你。”
“我等呀盼呀,終于等來了你的一封信,結果卻被騙到破窯廠,險些喪命。”
沈嬌棠慢慢紅了眼眶,想到這些事,她是真真切切的痛。
“我很害怕,我拼命的跑,摔倒了就爬起來繼續跑,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和我一起死。
她身體微微發抖,仿佛又陷入了那場噩夢,“京郊遇刺的時候也是,刀劍那麼亮,我隻敢蜷縮起來,死死護着肚子。”
“殷淮,你知道嗎,耀辰和蠻蠻還沒來到這世上,就已經三次險些沒了。”
殷淮臉色慘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起。
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被堵得死死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仿佛看見她一次次踉跄奔逃、死死護着腹部的模樣,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他恨不得時光倒流,将自己千刀萬剮。
沈嬌棠擡起淚眼,每一個字都像浸了鹽水的鞭子,慢條斯理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