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拿起旁邊整齊擺放在白瓷果盤裡的橘子,“還能是什麼喜事兒?她守節快滿一年,也該盤算後面的事情了。”
“嘗嘗新貢的蜜橘,甜得很。”
林雍維看朱夫人纖長的指甲剝果皮不便,伸出手來:“母親給我。”
朱夫人将橘子給他,又繼續道:“我替她相看了不少青年才俊,原想着她一個寡婦不容易,特意找了些家世好的,誰知她還看不上。”
“最後她竟看中了一個乾州來的舉子,家境單薄,但是個正經讀書人。”
孟嬷嬷在旁邊伺候着,插話道:“那舉子與她是舊識,說得好聽一些,也算是青梅竹馬。”
林雍維拿着小刀刺進橘肉中,汁液湧出。
他慢條斯理的抽了一張絲絹來,将桌上還有刀柄上的汁液擦幹淨。
他的聲音比那刀鋒還要涼:“姓甚名誰?”
“寒門學子,我不記得了。孟嬷嬷,他叫什麼名字?”
孟嬷嬷彎着腰回答:“姓鄧,叫鄧仁高。”
她低頭的時候眼睛與刀鋒齊平,連忙道:“大公子把橘子給我吧。”
朱夫人笑:“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旁人做吧。”
她隻當兒子被伺候慣了,不熟練處理這些事情。
林雍維将橘子擱置在一旁,卻沒收刀,骨節分明的大手拿着那塊素色絲絹,來回在刀刃之間擦拭着。
刀尖在他指尖劃過,他感受到鋒利的刺痛在指尖上。
他像是在玩一樣,将指尖按壓在刀尖之上,看得朱夫人直皺眉頭。
窗外忽掠過一陣秋風,吹得燭火搖曳,無人看清林雍維眼底燃起的一簇幽幽鬼火,瘆亮得令人不寒而栗。
令姜第二日便繡好了荷包上的花紋。
“隻是這樣送過去,是不是太簡單了些?”令姜想了想,問張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