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碗筷,一頭紮進王氏懷中。王氏笑罵她滑頭。
謝芷靠在王氏懷中,眼神朦胧地藏着思慕。她喜歡錦衣衛指揮使沈晝,可沈晝和她長兄出了名的不對付。
滿朝皆知,這二人政見不合,都恨不得對方去死。
*
半山别院。
書房正對窗的牆擺着一面博古架,左面是兵器,右面是典籍。謝矜臣執了一卷書坐着翻看,案牍下壓着“雍”字請柬。
聞人堂手握兩封信件走進。
“大人,沈大人約您今夜戌時在老地方見。”
又把兩封信遞上去:“這是晏将軍和桓将軍的信。”
兩封灰黃紙封一新一舊。
謝矜臣端了杯茶,接過信件。先拆開了“晏”字那封。
不知讀到哪行。冷白的腕骨迸出淡青色筋脈,謝矜臣眸光銳利,“桓征在京城。”
他在質問,卻已是肯定的語氣了。
“為何無人告知于我?”
聞人堂和即墨先後跪下來,即墨拱手道:“屬下剛接到暗衛消息,桓将軍今日子時抵達京城,屬下正要”
正要禀告,姜家的暗衛也傳了消息來。
他沒說完,便見主子渾身冷肅地站起,命令道:“備車,出府。”
謝矜臣十七歲至十九歲在東南打了兩年仗,隻差臨門一腳崇慶帝将他召了回來。
讓他做了文臣,怕他掌兵權。
崇慶帝忌憚謝家不是一日兩日,連及冠賜字都暗含着敲打之意。
矜臣,持重之臣。表面皇恩浩蕩,實際明褒暗貶。
可惜,謝家父子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蒲草。
鎮國公謝淵坐鎮湖廣,擁兵十萬,戰船千艘。
謝矜臣人雖從東南撤回,威望卻在。桓征、晏祈兩位将軍皆曾是他部下。
這二人與其說效忠皇帝,不如說效忠謝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