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
姜衣璃閉眼,耳畔碎發飄動,她硬着頭皮準備挨下。
因為在這封建古代,由于該死的孝道,父母責罰子女,子女要忍受。
她躲的話,就不像這裡的人了。
然而這一巴掌卻沒落下,隻扇到她臉上一陣風,戛然而止。
姜衣璃睜開眼,面前一隻手抓住了她父親的腕骨。
那隻手骨節硬朗,青筋隐現。
她擡起頭,看着手的主人。
在绯紅的官袍後面,沈晝依舊大喇喇坐着,銜着一粒瓜子,眯起眼,有意思。
謝矜臣攥着姜行的手腕,不聲不響捏斷了,他冷淡道:“姜大人待罪之身,速不宜遲,随本官進宮面聖。”
“老夫冤枉!”
不等他叫屈,即墨帶人上前,把姜行架出去。
姜衣璃手上的萬字請罪疏被人拿走,她低着頭,不言不語。
面前黑靴來回,撤走了兩撥人。
半個時辰後,錦衣衛小旗給沈晝端茶,随口問:“大人,咱們撤嗎?”
沈晝铿锵道:“撤什麼?咱們是來抄家的。”
他餘光瞥過去,主仆皆驚顫啼哭。
隻有那個替父認罪的姑娘出奇的冷靜。
跪姿也和别人不一樣,腰背筆直,像彎不下去的沙地白楊木。
沈晝不動聲色打量,這個也有意思。
金烏西沉,等不到皇帝的命令,他坐乏了,拍拍屁股起來:“今日是沒消息了,回吧!”
錦衣衛呼啦啦撤去大半。
姜衣璃癱坐在地,不知道後面會有什麼懲罰。
請罪疏是她找街頭書生分次模仿字迹寫的,印章是真的。
這點小把戲并不能瞞天過海。
她賭的,是掌權者的心情。
深夜,府中燈火通明,亂成一鍋粥。
李氏紅着眼,坐在堂内,叫姜衣璃過去跪下。
“你爹出事,咱們家沒什麼人能靠得上,沈指揮在陛下面前很是得臉,跟了他,也不算委屈你。”
不是她怎麼有點聽不懂?
姜衣璃懵着:“你讓我——去找沈晝自薦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