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謝琅的房間裡藥味彌漫,王氏滿臉心疼地坐在榻邊,她手上拈着絲帕,不敢碰小兒子纏滿白色棉布的右腿。
她問疼不疼,又轉頭看八仙桌,“你怎麼就給琅哥兒定了”話未說完,眉心擰着一言難盡。
謝矜臣站在房中的檀木八仙圓桌前,錦衣如墨,深厚威嚴,他的眼神銳利地射向簾帳裡,淡聲道:“他自己願意,母親可問他。”
王氏不信。
半靠着軟玉枕的謝琅忍着痛,臉色扭曲地連連點頭,“我自願的!我自願的娘!我願意娶表姐!”
王氏稀奇,“你從前不是說喜歡溫柔小意的,你表姐那般潑辣”
“我當真是自願的!”謝琅尖叫。
王氏見他疼得厲害,又心疼不已:“這賊人太過大膽,敢在國公府門前行兇!還沒查到嗎?莫不是那錦衣衛沈指揮”
“孩兒盡力去查。”謝矜臣溫和地颔首。
謝琅聽着,臉色青綠,收到他哥的目光,他一顫,瞬息合上了眼皮。
再不聽話,他要被他哥打死了。
探望過,謝矜臣送母親王氏回了香榭院,房中佛霧缭繞。
謝矜臣待她落座後行禮:“母親,孩兒想要納一房妾室。”
剛沾着玫瑰椅上的王氏馬上起來了,捏肩的丫鬟退至身後,她大驚,欲言又止:“你尚未娶妻,怎麼可先納妾室?”
“所以。”謝矜臣微微躬身,“煩請母親為我定一門親事,盡早完婚,越快越好。”
“你想成婚,母親高興。隻是你要納誰?可是那靜姝”
“是。”
王氏怒:“讓她做通房已是擡舉,何必給她這麼大的臉面?”
見兒子堅持,王氏歎了聲。罷了,生成那般模樣,哪怕做通房,吹兩口枕邊風,保不齊第二日就将其擡做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