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姜衣璃低聲說。
“我再問一遍,是誰。”
姜衣璃心髒一顫,有些哆嗦,她發力咬住下齒,不想露出那麼多怯意,堅定地說:“是我自己。”
是不是不重要了。
暫時沒有證據能夠說明是他父親把姜衣璃送出城的。
謝矜臣眉骨壓低,眸光冷冽,他命所有人出去,正堂裡隻剩下姜衣璃,單薄又脆弱的跪着,神色惶惶惹人憐。
他若此次饒過她,這等不知不畏日後必然闖出禍來。
“你有何要解釋的嗎?”他冷聲問。
姜衣璃嗫嚅道:“沒有。”
“好。”謝矜臣冷笑。
“不會騎馬,不會駕車,你一個柔弱貌美的小姑娘,帶着成千上萬的銀錢,打算如何走出京城?”
“山賊,水匪,強盜,黑店,亂兵,無處不在的歪門邪教,以及——你父親落敗流放,他在官場浸淫二十餘年,沒有一個政敵嗎?”
“上述種種,你但凡遇到一回,你以為自己還能完好無損地離京嗎?”
姜衣璃低頭絞着手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矜臣繼續道:“假使你能平安到達關隘,守将一定是好人嗎?當地生活艱苦,交通不便,你知道他們多少年沒見過女人了嗎?”
京城的關隘守将全是一群酒囊飯袋,見着這樣貌美且獨身一人的小姑娘,難保不會有人動色心。
到時她的下場又會是如何?
謝矜臣眉眼冷戾,怒道:“你當外面是什麼太平盛世?姜衣璃,你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姜衣璃捏緊指尖,逃跑沒有錯,她一個現代人,不可能去給人當妾。
她沒出過遠門,她見識淺薄,她困囿于世道,這不是她的錯,是時代的錯。
她想到了翠微,不知道翠微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