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矜臣擱了婚書就要出門。
王氏顧着大局攔他:“玹哥兒,我們兩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你為何事着急?連簽個婚書的功夫都不能等?”
謝矜臣面沉如水:“不能。”
他再擡步,董仲站了起來,斑駁古瘦的臉露出不虞之色:“賢侄,我等二次登門,專為議親,你怎可說走就走。”
“改日再議。”
聞人堂已經撩開簾布,謝矜臣踏出門的一刹那,身後響起柔麗婉轉的女聲,董舒華臉色發白,捏着婚書道:“世子,有什麼比婚事還大。”
她尚未進門,照理不該說這些話。
但夢寐以求的婚事眨個眼就要溜走,她難免想挽留,“世子,我父親初八就要返回江甯,初七又是個不吉利的日子,你若今日走了”
“那便來年再議。”
謝矜臣嗓音寒津津的,董舒華吓了一跳,唇瓣嗫嚅,支支吾吾。
謝矜臣聽到消息的瞬間心急如焚,聯想早晨姜衣璃為他系腰帶,越想越不尋常,王氏先攔他一次,董仲又攔一次。
董舒華再攔,他的耐心已在崩塌邊緣。
“或者,董小姐另找人談婚事。”
他說罷一息都不多留,屋中人人唏噓,董舒華面色僵硬,似被打了耳光,董仲臉上難堪,一口氣憋不下上不來。
王氏圓場,說興許片刻就回,等了半個多時辰,董仲帶女兒回家去。
馬車裡,董仲氣得手指發抖:“他這般輕視你,你還等他作甚?不如早早換個人嫁了!”
董舒華惶恐,安慰道:“爹爹勿怒,興許真是有要緊事。”
她的指甲掐進掌心,盼着是朝事政事什麼都好,隻要别是跟那靜姝有關。
在京半月,她多次打探,查不到半點靜姝的身世,謝矜臣将人護得這樣嚴實,将來哪怕是妾,恐也會危及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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