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矜臣的手臂帶着強硬禁锢的力道環住她的腰身,撫她背脊的手卻輕柔,似充滿了愛惜。
聞人堂那艘小船已經和翠微坐的船挨着了,謝矜臣的目光也投過去,聞人堂默不作聲地抱着刀低頭行禮。
姜衣璃心髒揪緊,手腳發涼,擡起薄紅的眼皮委屈又害怕地避重就輕道,“天色太黑,我根本沒看清臉,我以為那是董小姐派來抓我的人。”
一張瑩白的面孔都哭成了粉紅煙霞,臉上的淩亂淚痕被月光映照成銀色,斑駁又漂亮,也很楚楚可憐。
謝矜臣修長的指骨擦去她眼角的淚,心想她可真有當騙子的天分,隻要她願意撒嬌示弱,賣乖讨好,誰能不憐惜她呢。
花言巧語,沒有一句真話。
姜衣璃擡起哭濕的小臉,肩膀微微顫動着,“大人,董小姐讓人拿木棍打我,又将我扔出蘇州城,骨頭都要給我摔斷了。”
她低着頭微微側了臉,把後頸露出來一片瘀痕,謝矜臣的手掌擡起,指腹輕輕地撫摸,他眸中陰翳,給董舒華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疼嗎?”
“疼死了。”姜衣璃眼睫一合,啪嗒啪嗒往下掉淚,跟雨點似的,哭得抽抽噎噎,“我從山裡逃走後不敢回城,一路向南,本是要去邊境找您的。”
“那你怎麼沒來?”謝矜臣垂眸看着她嫣然的臉蛋,拇指指腹壓在她嘴角,眼睛裡是她開合的兩瓣紅唇。
姜衣璃仰着濕紅的眼睛,嗓音怯生生地,“邊境太遠了。”
謝矜臣撫着她的唇輕輕嗤笑,邊境遠,她這五日跑的路線加起來比邊境近麼。
“雖然遠,但我還是想去找您的,隻是我先碰到了翠微。”姜衣璃仰起沾滿淚水的下颌,往小船上看,“您不知道我這些天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還好翠微念着舊時情誼給我個地方住。”
苦日子,賞她的珠钗首飾她全換了銀票,銀錠子都不要隻要銀票,全都帶走了,她這日子還真苦。
謝矜臣并不拆穿,逗貓似的摸着她的臉,“是嗎?”
眼神瞟向水面,捏着她臉頰的手微微用力,使她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