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名小卒來報說,夫人被燒糧草的倭兵挾持,救下來後驚吓過度暈厥,并無什麼大礙。”這正是聞人堂不解之處,人沒跑,也沒受傷,大人在慌什麼。
桓征笑得肩頭輕聳,“聞人管事你還沒娶妻吧?關心則亂,你以後就懂了。”說着笑攬他去喝酒。
營帳裡,翠微捧着藥碗拿木勺灌藥,黑色藥汁從嘴角蜿蜒流至脖頸。
她捏着臉好歹灌進去半碗,翠微眉頭向兩邊松開,可是下一瞬,榻上的人“嘔”一聲把藥全吐了出來。
“小姐!”她慌得忙擦幹淨,起身朝外喊,“軍醫!王軍醫,您快來看看!”
營帳前一老者佝偻,一青年腰背直挺在商讨藥方。
拿定了一個主意。翠微撩起簾帳出來問,桓衡令人換新的藥罐子,寬慰她道,“隻是王軍醫那方子太舊,且是專為軍中身強力壯的男子對症,對女子而言有些沖撞,我現在按新方子煮一碗,半個時辰就好。”
他怕翠微着急,就地在營帳門前蹲下生火,執一把小扇子輕扇。
床榻設在營帳最裡面,姜衣璃身上蓋着條素色錦被,雙手抓皺被沿,額上冷汗涔涔。
仿佛陷進夢魇。
營帳裡燭火昏昏,姜衣璃聽到琴聲繞耳,一股強勢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意志和身體分開,突然喉間溫熱,半片竹筒把她的嘴撐開往裡面倒藥。
“桓衡”她咕咚咽了一口藥,嗓音含糊地喊。
握着竹筒的的人靜住。
桓衡忽然擡眼,定立在榻前,垂睫望着榻上昏迷的姑娘,胸腔裡輕盈地跳動一下,他眸中滿是驚訝。
謝夫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在軍中無論哥哥還是年長的王軍醫都叫他表字,她叫得卻是他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