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正對着付款碼,腕骨在燈光下折出冷白的弧度。
溫潆拿走付款碼,低着頭有些别扭地說:“這杯我請你。”
江時禮聞言挑眉,指尖在台面上輕輕一叩,眼底漾着細碎的笑意:“小溫老師這麼大方?那下次繼續請?”
溫潆盯着他那漂亮的手指,堪比手膜,“美得你!這是賠你鞋子的幹洗費。”
頓了一秒,她又問出心底的疑問:“你為什麼總叫我小溫老師?”
江時禮傾身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溫潆擡頭,清晰地看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和唇邊那抹玩味地弧度:“你不是嗎?高中時每次給你講題,報酬是什麼,全憑你一張嘴拍闆,誰更像老師?”
溫潆:“”
這段黑曆史他是打算記一輩子嗎?
這個坎難道就過不去了?
江時禮看到她的表情變化,笑得張揚又不羁:“走了!”
風鈴清脆作響,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原來那些她以為隻有自己記得的細枝末節,他都清清楚楚地放在心上。
時光如流水般靜靜淌過一周,江時禮的身影再未出現在店裡。
溫潆的生活逐漸回歸“佛系模式”,雖然偶爾還會聽到他的名字在耳邊蹦跶,但心跳總算恢複了正常頻率。
不像之前,聽到“江時禮”三個字就跟聽到上課鈴似的,慌裡慌張。
這天中午,她一個人去食堂吃飯,林嘉怡已被梁逸飛拐跑了。
望着食堂裡許多成雙成對的情侶,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給自己打氣:加油!時間久了,他總會變成記憶裡的一個過客,就像高三這年學過的知識點,終有一天會被更重要的内容覆蓋。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專注當下,把每一天都過得充實而有意義。
食堂的喧鬧聲中,她不禁想起那對活寶。
林嘉怡活潑跳脫,梁逸飛開朗率真,兩個無肉不歡的人湊在一起,确實挺般配的。
或許不久後,就能聽到他們的好消息。
另一邊,梁逸飛剛回到宿舍裡,就把書包往桌上一扔,轉頭問道:“江爺爺今天出院了?”
江時禮不緊不慢地坐下,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轉起筆:“嗯,醫生剛說能出院,老爺子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要回公司開會。一出院就火力全開,把财務部總監訓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足足半小時沒敢擡頭。”
這一個星期,他幾乎都泡在醫院。
老爺子躺在病床上也不安分,非要他把公司報表一份份念來聽。
“哈哈,老爺子這暴脾氣,閻王見了都得遞長壽面。”梁逸飛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