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邊緣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頭發,水痕順着淩厲的下颌線緩緩下滑。
他的襯衫已被浸透,隐約勾勒出緊實的肌理。
溫潆眨了眨被水汽濡濕的眼睛,醉意讓她的視線有些迷蒙:“你洗澡為什麼不脫衣服?”
他低笑一聲,沙啞的聲音混着水聲傳來:“你幫我脫。”
溫潆仰起濕漉漉的小臉,沖他綻開個不谙世事的笑:“好呀!”
水流聲戛然而止。
她踮起腳,認真地解襯衫紐扣。
每解開一顆,江時禮的呼吸就沉一分。
第三顆紐扣剛松開,他問道:“為什麼翻牆?”
溫潆睫毛上還挂着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因為學校要翻新光榮榜,你的照片會被撤掉。”
空氣突然凝固。
江時禮想過千百種理由,唯獨沒料到這一種。
“那天晚上我偷偷翻牆,跳下去時崴了腳。可拿到照片後才發現,沒有墊腳的大樹送我出去,就隻能去爬正門的鐵欄杆。”
江時禮仿佛看見那晚的月光下,少女像隻笨拙的小奶貓小心翼翼地翻牆的模樣。
她突然笑起來,眼睛亮得驚人。
“被卡在欄杆頂上的時候,保安的手電筒光正好晃過來。他們叫來的消防車紅藍燈光,把整片香樟樹都染成了星河。”
江時禮望着她沾着水珠的睫毛下,藏着比消防車警燈更明亮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