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初五這天,帝都從除夕那天下雪一直到現在,終于停了。
陽光穿透雲層,窗外的積雪開始消融,滴滴答答的水聲從屋檐傳來。
初三那天,房東就問過溫潆還續租嗎?
溫潆表示不續租後,房東當天就挂出了出租信息。
今天下午房東打來電話,說明日有人要來看房。
溫潆将情況告訴了江時禮,他當即決定過來收拾行李搬去公寓,這邊直接退房。
此刻,江時禮正有條不紊地将兩人的衣物分類疊放進行李箱。
收拾完衣物,他轉向書桌整理。
拉開第一個抽屜,取出物品時,粉色筆記本裡掉出一張便簽。
江時禮彎腰拾起,熟悉的字迹讓他怔了怔。
是他當年親手寫給溫潆的微信号,字迹邊緣已經有些模糊,紙張也微微泛黃,卻依然被完好地保存着。
江時禮将筆記本翻到第一頁,準備把便簽放進去時,目光突然定格。
翻開的扉頁上
【2022年9月17日】
今天在香樟林午睡醒來時,陽光正斜斜地穿過樹葉,在對面的長椅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那裡坐着一個陌生的男生,低垂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淺淺的陰影,而眼尾那顆痣,像誰用蘸了朱砂的筆尖,在那張清俊的臉上故意點了記紅,豔得晃眼,勾得我指尖發燙,竟生出想要觸碰的荒唐念頭。
他翻動書頁的動作很輕,可不知為何,我卻聽得異常清晰。
直到他走後,我才發現自己摸着筆記上他碰過的地方,心跳還在持續失控中。
回到教室,我盯着黑闆發呆,連老師點名都沒聽見。
【2022年9月18日】
我正捧着課本看得出神,忽然聽到動靜。
一擡頭,他又來了。
正猶豫要不要換個地方,他突然沖我笑了。
不是禮貌的客套,而是那種帶着點肆意張揚的笑,像是陽光突然晃進眼底。
我慌得低下頭,心跳聲大得吓人,咚咚咚像要沖出胸口,吵得自己都心煩。
他倒好,直接往後一倒躺在長椅上,胳膊往腦後一墊,舒服得跟在自己家似的。
我咬着唇把課本舉起來擋住臉,眼睛卻不聽話地往那邊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