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觀的山門在夜色中矗立。
陳洛披着一件寬大的鬥篷,帽檐壓得很低。
牌匾上“清淨無為”四個大字,在月光下泛着虛僞的光澤。
“清淨個屁。”
他從懷中摸出一枚從地下拳場順來的微型幹擾器,毫不猶豫地啟動。
覆蓋山門的靈陣監控泛起一陣無形的漣漪,随即沉寂。
他身形一縱,悄無聲息地翻過高牆,落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遠處鐘樓傳來沉悶的敲擊聲。
一下。
又一下。
這聲音曾是他童年全部的節拍,現在卻隻讓他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他沒有片刻停留,憑借着深入骨髓的記憶,輕車熟路地繞過一隊巡夜的道童,直奔後山。
藏經閣。
這裡是玄清觀的重地,也是他此行的唯一目标。
閣樓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長,像一頭沉默的巨獸。
陳洛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閣樓後方,在一處不起眼的牆角摸索片刻,按動了一塊松動的青磚。
“咔哒。”
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應聲開啟。
他閃身而入,裡面是通往密室的狹窄通道。
通道盡頭,一道纖細的身影早已等在那裡,手中提着一盞微弱的油燈。
“你瘋了?”
白芷的聲音壓得極低,帶着無法抑制的顫抖。
“擅闖禁地,是逐出門牆的大罪。”
陳洛扯下兜帽,露出一張沾染了風塵的臉。
“我爹娘當年,又是犯了什麼大罪?”
他的反問像一根針,刺破了白芷所有的勸阻。
白芷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認識陳洛,從他還是個跟在父母身後,紮着沖天辮的頑童時就認識。
她也記得,那對溫和的夫婦是如何在一夜之間被打上“叛徒”的烙印,被狼狽地逐出山門,從此生死不明。
沉默在狹窄的通道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