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的空氣,沉重得像是灌滿了鉛汞。
不,比那更可怕。
這是一種“勢”。
是化罡境巅峰強者,以自身氣血熔煉天地,形成的獨有領域。
在此領域内,他即是天,他即是山!
那張名貴的黃花梨木書桌,在無形的恐怖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木質纖維寸寸斷裂,細密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張鶴年背着林安,雙腿篩糠般抖動,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成肉泥。
他感覺自己背負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座正在崩塌的巍峨山脈。
蘇婉兒死死靠着牆壁,才勉強沒有癱軟在地。
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耳邊隻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伴随着靈魂被撕裂的劇痛。
這就是副院長的怒火。
足以讓天地變色!
然而,在這片足以壓垮鋼鐵的恐怖風暴中心。
陳洛依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
他甚至還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那股恐怖的威壓,落在他身上,就像三月的春風拂過亘古頑石,連他道袍的衣角都沒能吹動分毫。
他的手指,依舊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敲擊着。
叩。
叩。
叩。
每一聲,都那麼清晰。
每一聲,都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這死寂如墳墓的房間裡。
副院長魏淵鏡片後的雙眼,猛地一縮。
他眼中的溫和與怒意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掀起驚濤駭浪的震撼與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