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姝起身走到窗邊,陽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将下颌線雕得像塊冷玉:“交警說是意外,貨櫃車司機一口咬定是疲勞駕駛,打瞌睡沒看路。”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叩着窗沿,發出“笃笃”的輕響,“可我總覺得不對勁。那天是黃毛開車,他五年駕齡,車技不算差,那輛幻影的刹車系統上個月才換的頂配,怎麼會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林晚姝轉身點開手機,屏幕亮起的光映得她眼底發沉。
“你看這個。”她把手機遞過來,視頻裡的畫面有些晃動,顯然是路口監控拍下的——勞斯萊斯幻影正準備超越慢車道的貨櫃車,剛探進半個車頭,那輛龐大的貨櫃車突然像失控的巨獸,猛地往快車道拐來。
駕車的黃毛猛地刹車,同時往左急打方向盤,試圖避開,卻終究抵不過慣性,先撞在護欄上,随即被貨櫃車狠狠碾過,血從破碎的車身裡滲出來,在路面暈開片刺目的暗紅。
張成的指尖劃過屏幕,放大貨櫃車的駕駛室。
隔着模糊的玻璃,隐約能看到司機歪着頭,看不出是睡着還是醒着。
他盯着畫面反複看了三遍,後背漸漸沁出冷汗——不是因為恐懼,是體内僵屍能力被某種詭異感刺激得發燙。
那貨櫃車的轉向太突兀了,像被人用蠻力掰過去的,沒有絲毫猶豫,完全不像疲勞駕駛時的遲緩偏移,倒像精準計算過的獵殺。
“當時若是你開車,”林晚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遇到這種突發情況,能逃出生天嗎?”
張成的思緒瞬間回到視頻裡的場景。
他閉了閉眼,僵屍傳承賦予的敏銳感知讓他仿佛置身那輛幻影中——方向盤的皮質觸感,油門踏闆反饋的力度,甚至輪胎碾過路面接縫的震動都清晰可辨。
“我不會停。”他睜開眼,語氣異常肯定,眼底閃過一絲暗紅的光,“會瘋狂踩油門,同時往左微打方向盤,加速沖出去。剮蹭肯定免不了,但一定能逃出生天!”
這不是吹噓。
是十年從沒出過車禍、連剮蹭都沒有的老司機對自己技術的自信。
林晚姝的眼睛亮了亮,像蒙塵的珍珠被拭去灰翳。
“我就知道你能行。”她的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指尖在手機邊緣輕輕摩挲,“你再看,貨櫃車司機若是真打瞌睡了,會突然拐得這麼狠嗎?我總覺得像是故意的。”
“打瞌睡時身體傾斜帶動方向盤,确實可能突然轉向。”張成蹙眉思忖,指尖點在屏幕裡貨櫃車的輪胎上,“但正常情況下,輪胎的摩擦痕迹會有個漸變的弧度,你看這裡——”他放大路面的痕迹,“幾乎是直角,更像是有人刻意猛打方向盤。所以,老闆娘您的懷疑是有道理的。”
林晚姝的呼吸頓了頓,眼底的疑雲更濃了,沉吟道:“你一直是明遠的司機,跟着他東奔西跑,幾乎知道他所有秘密,你好好回憶一下,他最近有沒有得罪了什麼人?”
“他的确得罪了一些人,但不至于處心積慮地殺他,難道是商場上的競争對手?”
張成深深的思索和回憶。
“我已經找了私人偵探,讓他查貨櫃車司機的背景和底細”她收回手機,屏幕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今後,我想讓你來負責和偵探聯系。張成,這件事隻能托付給你,我信得過的人,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