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頁)

張成看着她眼底的信任,那裡面沒有把他當司機的疏離,隻有把後背交給他的懇切。

“老闆娘,你放心。”他擡手拍了拍胸脯,“隻要是你交代的事,我拼了命也會做好。若是真有人害了老闆,我一定幫你查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說到“拼了命”三個字時,他喉間的燥熱又湧了上來。若是需要,他不介意多喝幾口“特殊”的血液,隻要能變強,能查清真相,能離她再近一點。

林晚姝的睫毛顫了顫,像被風吹動的蝶翼。她望着張成,眼底的堅冰漸漸融化,露出點柔軟的光。

“老闆娘,我去見私家偵探”

張成毫不耽擱。

林晚姝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很輕,像春蠶啃食桑葉:“吃飯什麼的,記得拿發票報銷。”

張成愣了愣。

這話普通得像家常,卻讓他喉嚨發緊,眼眶發熱。

從前周明遠在時,别說報銷飯錢,連加班到深夜的打車費,都要被他拿着發票挑三揀四地刁難半天。

老城區的街角浸在早晨的朝陽裡,咖啡館褪色的淺咖色遮陽篷耷拉着,像塊洗舊的抹布。

門口兩盆綠蘿蔫頭耷腦,葉片上積着層薄灰。

張成和老顧隔着張掉漆的木桌相對而坐,桌上的玻璃杯裡,冰塊早已化盡,隻剩下圈淡淡的水漬。

老顧約莫四十歲的年紀,寸頭剃得根根如鋼針,泛着青黑的胡茬爬滿下颌。

眼角的紋路像刀刻般深刻,卻沒掩住眼裡的光——那是種淬過火的銳利,掃過來時像探照燈,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頭。

他的手指節粗得像老樹根,虎口處結着層蠟黃的老繭,縱橫交錯,顯然是常年握槍或器械磨出來的印記。

“說實話,挺羨慕你這工作。”老顧端起面前的黑咖啡,杯沿印着圈淺褐色的唇印,“給林晚姝那樣的絕世美女開車,還能得她信任,連查老闆死因這種大事都交給你,夠幸福的。”

他的語氣裡帶着點真切的豔羨,似乎又是在調侃。

“林總待人确實不錯。”

張成的耳尖騰地泛起熱意,像被午後的陽光烤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冰涼的玻璃杯壁,杯外凝着的水珠順着指縫往下淌,涼絲絲的,倒壓不住心底那點莫名的暖意。

自從做了林晚姝的司機,他從未挨過一句重話。

她在會議室裡能對着技術部高管拍桌子,聲音冷得像冰,可轉頭對他說“記得報銷飯錢”時,語氣裡的溫和卻像漫過山澗的花香,悄無聲息地纏上來。

甚至前陣子還随口問他“有沒有看上的姑娘”,那份不經意的體恤,是周明遠在位時,他連想都不敢想的。

老顧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我年輕時當過兵,搞諜報的。勉強算個兵王吧,格鬥、追蹤、情報分析,不敢說頂尖,至少沒幾人能勝過我。”

“退伍後做過幾年保镖,年薪百萬,挺爽。”老顧的嘴角扯出個自嘲的弧度,“可惜老闆死得蹊跷,醫院說是突發心髒病,我卻在他枕頭下摸出半片沒化完的安眠藥——他這輩子最恨這東西,說吃了像被捆住手腳。”

他的指尖碾過咖啡杯邊緣:“查了三個月,從護工的買菜小票查到競争對手的轉賬記錄,才揪出那個換藥的護工。老闆兒子給了我一大筆獎金,夠在深城買套房,我就辭了保镖的活,幹起了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