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陳争目光銳利地掃過禦案上那碗尚有餘溫的藥湯,“您給陛下用的藥,非但于病無益,反而是在戕害龍體,加重病情!”
“放肆!”江太醫氣得渾身發抖,指着陳争的手指都在打顫,“豎子!你竟敢污蔑老夫謀害聖上?!其心可誅!”
此言一出,禦書房内溫度驟降!
謀害天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陳震年臉色鐵青,一步擋在兒子身前,沉聲道:“江太醫慎言!我兒憂心陛下龍體,言語或有沖撞,何來謀害之說?倒是陛下連日服藥,病情非但未緩,反見沉重,此乃事實!心生疑慮,人之常情!”
江太醫怒極反笑:“好!好一個憂心龍體!陳國公,令郎既有通天徹地之能,想必已有妙手回春的良方了?!”
“自然!”陳争毫無懼色,迎着李成民審視的目光,朗聲道:“臣有十成把握!三日之内,必讓陛下龍體康健,生龍活虎!”
陳震年看着兒子眼中那從未有過的自信光芒,心頭劇震,竟鬼使神差地湧起一絲荒謬的期待。他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陛下!犬子願以性命擔保!”
李成民深邃的目光在陳争臉上停留良久。
這個他從小看着長大、一直覺得爛泥扶不上牆的憨婿,此刻的眼神,竟讓他感到一絲陌生和銳利?
“你可知,若治不好,便是欺君之罪?”李成民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治不好,臣甘願領死!”
陳争一臉斬釘截鐵。
柳皇後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
李成民沉默片刻,終于,将那碗苦澀的藥湯推開一旁。
“好。朕,信你一次。”
陳争心中大石落地,躬身行禮:“謝陛下隆恩!請速備銀針一套,再備一大桶冷水,供陛下沐浴!”
“水中需加入決明子、桢子花、白頭翁各三錢,另取雪梨半隻,搗碎同入!”
“荒謬!”江太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再次跳了起來,“陛下龍體虛寒至此,你竟要用冷水沐浴?!還加如此多寒涼之藥!”
“陳争,你究竟是何居心?!這分明是謀害!”
冷水?寒藥?
陳震年也驚疑不定地看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