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話音剛落,殿内氣氛微妙地一凝。
一些大臣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吏部尚書劉寰端着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自然,隻是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瞬間閃過的緊張。
一切都被旁的陳震年盡收眼底,似乎心裡答案被落定。
柳皇後仿佛沒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目光投向皇子席位,略帶疑惑地問道:“對了,今日家宴,怎不見钰兒前來?”
“他平日最是活潑,這等熱鬧場合,倒缺席了?”
劉寰深吸一口氣,臉上迅速堆起恰到好處的恭敬與擔憂,起身離席,對着帝後躬身道:“啟禀陛下,皇後娘娘。”
“微臣今日早間曾去昭陽殿探望十殿下。”
“殿下似是昨夜不慎感染了風寒,頭痛體乏,精神極為不濟,實在無法起身赴宴。”
“殿下深感遺憾,特命微臣代他向陛下和娘娘告罪。”
“并請娘娘萬勿挂懷,待他稍愈,定來請安。”
他言辭懇切,表情擔憂,看不出絲毫破綻,仿佛一個忠心耿耿為皇子分憂的臣子。
柳皇後聞言,微微蹙眉,語氣帶着關心:“哦?染了風寒?”
“可傳太醫瞧過了?”
“這暑熱天裡,更要當心才是,讓他好生靜養,不必挂心宴席。”
“謝娘娘體恤!太醫已診治過,開了方子,并無大礙,隻是需靜養幾日。”
劉寰連忙應道,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恭敬地退回座位,後背卻已驚出一層薄汗。
一旁座位的江太醫則是默不作聲,選擇沉默。
昨日之事,十皇子患上的奇病遭受了非人般折磨。
身上被折磨血肉模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