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韋臉皮都是抖動了一下。
他哪裡需要用什麼指甲刮,剛才不經意間,小拇指早就摸到了細膩如嬰兒的皮膚一樣!
周叔額角沁出汗來,仍強作鎮定:“就算是老貨,民窯能值幾個錢”
陳默皆是道:“這是成化年間某官窯匠人偷偷燒制的“半官半民”器,底足暗紋用的是官窯剩料,之所以沒有款識,就是為了避免追責。”
周銘韋倒抽一口涼氣,此刻他終于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早已不是當年在店裡玩碎瓷片的孩童了。
“這樣吧。”周銘韋掏出支票本,筆尖反複摩挲,然後寫下了一串字數,“我吃點虧。這東西擺我店裡,最多賣五十萬。三十萬,不能再多。”
陳默沉吟了一下,顯然對這個價格并不滿意。
周銘韋一看,眉頭大皺:“小陳,我這是念在你父親的面子上,知道你困難,才出高價給你買下來的。”
“抱歉周叔,價格太低了。”陳默說道。
“五十萬,這已經是我能出最高的!”周銘韋喊道。
陳默搖了搖頭,将小盞重新裹進軟布。
這下周銘韋急了,他沒想到陳默居然會這麼硬氣,這是不打算賣了!
“陳默!你這小盞上面都是陳年煙漬,明顯就是用來當煙灰缸,哪怕是民窯精品,品相有破損,價格大打折扣!我出八十萬,我也是看在你父親的情分上最大的讓步了!”
陳默怔了一下,臉色微微一沉,眼底浮現一絲淡漠。
他把布包收進了背包裡面,然後擡起頭,看向周銘韋。
“周叔,你若真念舊,我爸死了這幾天,就應該去看他最後一眼,但你連問候都沒有一句,這就是你口中的情分?”陳默冷笑一聲。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父親會十幾年不和周銘韋聯系了!
這種落井下石,趁虛而入的小人,不配當他父親的朋友!
周老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滿臉冷笑:“好!很好!翅膀硬了是吧?你别以為學了點東西就可以在這一行混,這行水深着,别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默果然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回到店裡,陳默将瓷盞鎖進保險櫃,坐在父親常坐的那把黃花梨木椅上發呆。
小時候父親常說周銘韋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一起下鄉收過貨,一起躲過文物販子的追殺,沒想到在利益面前,這份情誼如此不堪一擊。
“利益面前,人情薄如紙啊”陳默苦笑着搖頭。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小默,古玩這行水深,人心更險惡。記住,真品易得,真心難求。”
如今,他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想要重振澄心堂,必須要有資金,還要有名氣,眼下手上這件民窯精品,就是最好的引子。
按照陳默的估價,手裡這小盞哪怕有一些瑕疵,品相不怎麼好,但價格至少能到三百萬!
現在問題是,怎麼才能最快速度回點錢!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陳默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