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分鐘後。
山城精神病院三樓,走廊的盡頭是一間單人病房。透過門上的小窗,王摘星看到了楚倩東的妻子,薄靜文瘦得幾乎脫相,頭發淩亂地披散着,正坐在床邊,用指甲在牆上劃着什麼。
“自從楚醫生死了,薄醫生也徹底瘋了,她每天都會這樣畫,像是在寫什麼。”護士周長桦小聲說道。
“薄靜文以前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王摘星湊近一看,牆上密密麻麻全是歪歪扭扭的“對不起!”
“是的,薄醫生是心理醫生,自從有了二胎箐箐以後就很少來醫院了。”周長桦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薄醫生是發現楚醫生跟我們醫院的某位大夫有私情以後,才要二胎的,為了鎖住楚醫生的心,要我說,這女人,就不能用孩子拴男人,到頭來十月懷胎,受的苦先不說,最後楚大夫家大女兒出了事,照樣埋怨薄大夫,二女兒自從大女兒死後,也不正常。”
王摘星苦笑道:“是啊!真的很諷刺,夫妻兩人都是這方面的大夫,卻救贖不了自己,唉對了,薄靜文這種情況,基本上好不了了吧?偶爾會不會有清醒的時候呢?”他旁敲側擊的打探。
護士周長桦緩緩搖頭:“想徹底好,恐怕很難了,一家人,現在就剩個二女兒,也瘋瘋癫癫的在孤兒院,她現在,就算清醒的時候,也隻會說對不起大女兒,但大多數時候,隻會重複一句話。”
“什麼話?”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王摘星心頭一緊,推門走了進去。
薄靜文猛地擡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摘星,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
“你是來帶我女兒走的嗎?”
王摘星一愣,試探性地問道:“您還記得雨婷嗎?”
聽到這個名字,薄靜文的表情瞬間扭曲,她猛地撲過來,手指死死抓住王摘星的衣領,聲音嘶啞:
“她恨我!她恨我!”
王摘星試圖掙脫薄靜文的雙手,可她的手力卻大的驚人,護士周長桦剛要出去找護工過來幫忙,王摘星急中生智道:“楚婷婷在學校被欺負了,你快放手,不然沒人幫她了”
瞬間,薄靜文放下雙手,轉而握着王摘星雙臂一臉祈求的看着他道:“你說什麼?婷婷被欺負,婷婷那麼聰明那麼乖,怎麼會被欺負,他們不能欺負婷婷,不能欺負婷婷”女人披頭散發不斷重複最後一句。
漸漸的,她緩步走到牆邊,将自己瘦弱的身子縮到牆角,用指甲在牆上刻字,嘴裡念念有詞:
“婷婷别怕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先讓薄醫生冷靜一會兒吧,她現在這樣,别說是你需要她幫忙了,就算是她需要你幫忙,你都要悠着點”護士周長桦提醒道。
走廊裡,王摘星犯了難,到底怎樣才能讓薄靜文抄寫經文呢?想着想着,正巧碰見護士周長桦在給薄靜文拿蠟筆畫畫,他一拍大腿:“我就是天才”随後,他大步流星的走進活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