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榮頓了頓,王摘星歎了口氣,語氣稍稍緩和道:“再者說,老仙兒雖能溝通陰陽,但也不能事事幹預,有其自身的規矩和限制。咱們遇事得先自己分析因果,排查可能與不可能性,實在遇到瓶頸期了,或是涉及非人力所能達到之處,咱們才要誠心焚香禀明,請求老仙兒斟酌相助。這樣才是真道理,而不是遇難題了,就想着靠老仙兒這條捷徑走,那是不尊重、是懈怠、也是對老仙們的大不敬!”
王摘星明白馬桂榮的良苦用心:“師父,您别生氣,我知道錯了。”馬桂榮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較為欣慰的點點頭。
當晚,馬仙堂内燈光通明,窗外的寒風偶爾呼嘯而過,襯得馬仙堂内格外寂靜。
馬桂榮坐在桌旁,面前攤放着方振羽留下的那張紙條,上面清晰地寫着他姥爺的生卒年月。她已經對着這張紙條前,枯坐了很久了,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反複摩挲着紙條邊緣,嘴裡時不時發出極輕的、困惑的歎息。
各種可能性都被她推敲了一遍又一遍,卻總覺得隔着一層薄紗,抓不住那個最關鍵的點。紙錢材質?焚燒時辰?祭祀心意?甚至是祖墳風水?似乎都能沾點邊,但又都無法解釋那老爺子‘破衣爛被’的暗示托夢。
馬桂榮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歎息:“哎”語氣裡帶着一絲罕見的疲憊和自疑:“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也跟這榆木疙瘩一樣轉不動了。這麼明顯的事情,怎麼就想不通了呢?”
一旁的王摘星看着馬桂榮愁眉不展的樣子,心裡也是跟着急,剛剛提起請老仙兒的事被罵過,現在也隻能抓耳撓腮地在一旁陪着想辦法。
忽然,王摘星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了以前好像聽牛頭馬面提起過一件關于地府的特殊趣事!
王摘星小心翼翼地湊到馬桂榮身邊,試探着開口:“師父以前我倒是聽說過一件事,有時候給亡人燒下去的東西不對,不是因為東西不好,而是因為‘地址’錯了或者‘收件人’名字對不上?再或者,是沒燒好”
這話如同點亮黑夜的星光,瞬間點燃了馬桂榮腦中那根被忽略很久的思緒!
馬桂榮猛地擡起頭,眼睛驟亮,臉上閃過恍然大悟的神情:“對了,是生辰八字、戶籍名諱還有陰司錄籍!我怎麼把這最基礎、卻又最關鍵的環節給忘了?!光想着東西好壞和焚燒方式,卻忽略了最根本的接收問題。”
馬桂榮激動地一拍桌子,騰地站起身,由于過于興奮,甚至順手用力拍了一下王摘星的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
“摘星!你這次算說到點子上了!”她興奮地在馬仙堂内踱了兩步,随即停下,像是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方法,眼神變得深邃而敬畏,嘴裡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