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羽擡起頭,眼圈泛紅地看着馬桂榮,充滿了無助:
“馬半仙,您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明明沒少給他燒東西啊?怎麼到了他那兒就都成了破的爛的了?在後來,我跟父親猜測,是不是沒人照顧他?或者是他覺得孤單?我們也試着給他老人家燒過紙紮丫鬟,想着伺候他在下面的衣食住行,可還是沒用,您說,他是不是在下面真受罪呢?還是還是有什麼别的說道?”
馬桂榮聽完方振羽的講述,眉頭微蹙,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着桌面,陷入了長時間的思索。
紙錢也沒少燒,祭品也豐厚,老人家卻頻繁托夢抱怨錢不夠花,丫鬟也燒了,可夢裡的衣物還破敗不堪
這确實有些不合常理。是燒送的方式不對?還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疑惑是這方振羽自身運勢或祖墳風水有什麼問題,影響了亡人的接收?還有各種可能性都在馬桂榮腦海中一一閃過,又似乎都難以完全解釋這如此具體又持續的托夢情況。
良久,馬桂榮歎氣,看來,她終究也沒能理出個頭緒。整件事情聽起來似乎簡單,可這背後牽扯的因果卻未必簡單。馬桂榮隻好先安撫住焦急的方振羽,讓他先回去,約定好明日再來,容自己再仔細想想辦法。
臨走之前,王摘星将方振羽的聯系方式保存好,而方振羽雖然心急,但見馬桂榮确實上了心,也隻好将希望寄托在馬桂榮身上,千恩萬謝之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送走方振羽後,馬仙堂裡恢複了安靜。王摘星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看着師父依舊緊鎖的眉頭,忍不住湊上前問道:“師父,方振羽這事兒聽起來挺蹊跷哈?您都想不明白,幹脆請老仙兒晚上下去幫忙看看咋回事呢?老仙兒出馬,一個頂倆,”作勢還比了個剪刀手:“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馬桂榮正琢磨着事,被王摘星這欠揍、不分輕重的話打斷了思路,沒好氣地瞪了徒弟一眼,開口就是一頓數落道:
“請請!就知道請老仙兒。你當老仙兒是咱家跑腿的小哥呢?什麼雞毛蒜皮想不明白的閑事,都勞煩老仙兒親自去查,你咋添個臉說的?”馬桂榮放下手中的東西,語氣嚴肅起來:
“摘星,記住!咱馬家的老仙兒是來坐鎮修行積累功德和護佑咱弟馬的,它們不是給咱們當偵探和
處理這種家長裡短、疑難怪題的雜役。什麼事都不過過腦子,就想直接讓老仙兒去查問,這是咱做弟子的無能,也是折損老仙兒的顔面,更是給老仙兒掉價兒!”
王摘星被訓得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我是看您想不明白随口說說嘛!”
“我想不明白,是我不夠盡職,随口說說也要過腦子”随即馬桂榮語氣更重了:“咱們做弟馬的,首先得自己盡力、多思、多學、多琢磨,單靠老仙兒幫忙,那是逞能耐,那算什麼本事?久而久之,你自己的靈性和判斷力就廢了。到時候離了老仙兒,那就成了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