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摘星自己的意識被擠壓在識海中,充滿了茫然。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感覺到自己體内那個東西蘇醒了,并且正對自己的‘師父’散發着滔天的怒意。
而那句“将軍息怒”更是讓他驚恐萬分,仿佛是一個撒了彌天大謊的孩子被揭穿。識海中的自己正在想着,該怎樣解釋時,體外的‘自己’掐住幽冥連接處的那隻手并沒有松開,反而壓力又加重幾分,表達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和質問。
借助馬桂榮之口的聲音更加急促和謙卑,解釋道:
“卑職不知是将軍殘部靈息在此冒犯之威,實屬無意。卑職這就退去,此地一切,卑職絕不會向下界透露半分。還請将軍恕罪,饒了卑職!”
而王摘星體内那恐怖的殘魂似乎接收到了這份卑微的告饒和保證,扼住連接處的力量才微微一松。
幾乎在同時,那股籠罩馬仙堂的黑暗漸漸般退去,燈光燭火由于調節器般逐漸恢複,雖然依舊搖曳不定。而出現在王摘星身上,那股冰冷暴戾的氣息也如同出現時一樣,瞬間縮回了王摘星靈魂深處,重新沉睡,仿佛從未蘇醒過一樣。
此時,被壓制在識海中的王摘星瞬間回歸于控制權,身體“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仿佛剛剛在跟那道殘魂極力争奪着什麼。
與此同時。馬桂榮也同樣脫力,踉跄着後退,扶住神龛才勉強站穩,臉色蒼白如紙,而脖頸處。那道淡淡的青黑色指印虛影正漸漸恢複如初!她看着癱倒而又驚魂未定的徒弟,眼中充滿後怕和震驚。以及難以言喻的困惑。
馬仙堂裡隻剩下師徒二人粗重的喘息聲。
馬桂榮的手指依舊下意識地扶着脖頸,那裡雖然看不到傷痕,但冰冷窒息的感覺仍然殘留着。她的聲音沙啞,帶着劫後餘生的愠怒和後怕,瞪着癱坐在地的王摘星:
“你個臭小子!差點掐死我!”馬桂榮每說幾個字,便忍不住咳嗽一下。而喉嚨也跟着火辣辣地疼。
王摘星一臉委屈,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根本顧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塵,急忙辯解道:
“師父這真不怪我啊我剛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身體裡突然鑽進來一個特别可怕的東西,我我完全動不了,隻能看着‘我’伸手掐”王摘星看着師父難受的樣子,既慚愧又内疚更是着急。
馬桂榮喘勻了幾口氣後,眼神銳利地盯着王摘星,那目光仿佛要直刺入徒弟的靈魂深處:
“别扯那些沒用的!說吧!你身體裡這鬼東西,你到底知道多久了?!”
王摘星聞言,身體頓時一僵,臉上的委屈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混合了隐瞞已久,可終究被戳破的釋然。他低下頭,沉默了幾秒鐘,再擡起頭時,眼神裡帶着一種與平時嬉皮笑臉截然不同的平靜和一絲無奈:
“兩年了。”王摘星輕聲說道,聲音很穩:“大概兩年前,就已經知道‘它’的存在了。我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但知道身體裡多了個‘東西’,有時候會不受控制地冒點冷氣,或者做點奇怪的夢,直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