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榮瞳孔微縮,緊緊盯着王摘星,沒有說話,等待着徒弟的下文。
王摘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
“後來我慢慢發現,您還有徐師父,好像都知道些什麼,可都是在瞞着我,從來不跟我明說。而每次我問起,噬魂刀的事兒或者是自己做的怪夢,你們要麼是岔開話題,要麼就說是冥界之力的正常反應。”
王摘星苦笑了一下:“我就在想啊,既然你們選擇瞞着我,那肯定有你們的道理,或許是為了我好吧?又或許是時機沒到!那我就隻好也裝作糊裡糊塗的好了。你們讓我練功我就練功,讓我收斂點我就收斂點,讓我小心我就小心,盡量按你們透漏給我的那點信息去做,表面上從不去深究,也盡量不讓‘它’出來惹麻煩。”
他說完,看着馬桂榮,眼神清澈,卻帶着一種讓馬桂榮心頭微震的了然和隐忍。
“後來,我曾經的坐騎‘黑煞’揭開了些許迷霧我也查閱過許多資料,知道曾經的‘自己’在下面是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那些血腥的往事,想着不讓你們困擾,就幹脆一直瞞着”
馬仙堂内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馬桂榮看着眼前的王摘星,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嬉皮笑臉的徒弟,心裡竟然藏着如此重的心思,并且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演了兩年多的戲。
王摘星并非真的一無所知,他隻是選擇了相信他們和選擇了沉默還有百分百信任的服從。
複雜情緒湧上這位年近六十的女人心頭。對徒弟有着心疼,有着愧疚,更也有一種被孩子突然長大,母親看透了的心思所帶來的輕微震動和不安。
馬桂榮張了張嘴,最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一聲長長沉重的歎息。
幾日後
馬仙堂裡。檀香驅散着内心的不安,煙霧袅袅環繞在屋内,卻驅不散,坐在客位上的年輕女人,她周身散發出股濃重委屈。
剛進門時,她說自己叫項雪。而看着比實際年齡卻要憔悴幾分,眉眼間積壓着長久以來的疲憊和不平。項雪雙手緊緊握着已經不再溫熱的茶杯,指節攥的都有些發白了。
馬桂榮則靜靜地坐在項雪對面,目光平和地聽着項雪的講述。
王摘星則在一旁看似擦拭法器,實則豎起了耳朵,臉上時不時閃過一絲憤青的表情。仿佛幾天晚上,那個冷毅殘暴的‘王摘星’根本沒有來過
項雪聲音帶着哽咽:“馬師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繼續着她想要叙述的事情:“我和我丈夫曾平,是三年前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