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脖頸斷裂的冤魂。似乎聽懂了這戲台上的問詢。他耷拉着的腦袋微微顫動,一股極其悲傷、憤怒又夾雜着無盡委屈的情緒彌漫開來。
無法正常說話,隻能發出一種斷斷續續。如同風穿過破風匣子般的嗚咽聲,可聲音卻奇異地直接響徹在在場所有‘人’的感知之中:
“冤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小人費玉德本是本村五組人啊”
通過這斷斷續續但卻清晰無比的“叙述”一個令人發指的悲劇呈現在‘衆人’面前。
原諒來,費玉德是李家村五組的人,本就老實本分。去年去南上打工,時來運轉,竟中了彩票二等獎,獎金加上一年辛苦攢下的錢,手裡也算有了過四十來萬的積蓄。想着終于可以回到老家,做點小生意,不用再背井離鄉奔波了。
費玉德他是個單身漢,家裡就一位年邁的老母,一心隻想守着母親安生過日子。
可誰能想到,今年後,費玉德剛回來沒多久,隔壁村,和自己從小光着屁股長大,但後來卻遊手好閑的田立斌得知了費玉德回來的消息。
當天上午就打電話給費玉德,假意說是給他接風,硬拉着他在田立斌家中吃午飯。
兩人喝酒間,田立斌套出費玉德手上有四十來萬巨款,頓時紅了眼。
起初假裝自己可憐,想着借點錢了事,卻被費玉德拒絕後,田立斌借着酒勁翻起了陳年舊賬,說什麼小時候一起玩時費玉德犯錯。自己是怎麼樣隐瞞大人的,并試圖用道德綁架的方式,非要費玉德借他八萬塊。
可費玉德深知田立斌品性,堅決不肯借。
田立斌求财不成,頓起歹意,但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推杯飲酒。
飯後,費玉德剛走出田立斌的院子!田立斌竟從身後抄起劈柴的斑駁砍刀,眼神兇狠地砍向費玉德的脖頸!
“當時天冷啊脖子隻斷了一半”費玉德的怨念傳遞出極緻的痛苦的聲音:“我我就那麼眼睜睜看着看着田立斌把我埋在了他西廂房的火炕下啊!”
由于田立斌家離其他人家相隔甚遠,異常動靜無人察覺。田立斌處理了現場,對外隻說費玉德喝完酒就自己走了,不知去向。而費玉德家中年邁的老母親,自此日夜懸心,以淚洗面,始終聯系不上兒子,生生熬幹了眼淚,至今仍不知兒子已遭毒手,慘死埋骨于他人炕下!
訴說完這一切,費玉德的冤魂劇烈地顫抖起來,那半斷的脖頸似乎都在嗚咽中晃動,滔天的冤屈和悲憤化作冰冷的寒意,席卷了整個戲台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