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榮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吓人，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她在堂内來回踱了兩步，最終停在香案前，背對着衆人，肩膀因壓抑怒氣而微微發抖。
“繼續說”馬桂榮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聲音冷得像是臘月裡的冰碴子。
苗磊媳婦越說越急，聲音也開始發抖：“後來我們去鎮衛生所打了好幾針，可一點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昨天晚上，他、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那聲音根本不像人發出來的”
馬桂榮猛地轉身，目光如電，直射向苗磊。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苗磊面前，突然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面色。她的手指冰涼，觸到苗磊發燙的皮膚時，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眼皮發青，印堂透黑，嘴角還有未散盡的蛇腥氣。”馬桂榮冷冷地說着，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不知者不畏，但明知是靈物還敢下口，這是自作孽！你父親造的孽，現在報應到你們全家頭上了！”
馬桂榮臉色愈發凝重，取過三炷香，手腕一抖，香頭無火自燃，青煙袅袅直上。
“摘星，備酒！”馬桂榮聲音低沉，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得請老仙家親自來斷這樁公案了。”
王摘星連忙搬來太師椅放在香案前，又手腳麻利地擺上貢品和酒盞。馬桂榮整了整衣襟，在椅前端正坐下，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堂内頓時寂靜無聲，隻剩下香火燃燒的細微“噼啪”聲。
突然，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來回拉扯。頭顱不自然地向後仰去，脖頸拉伸出詭異的弧度，喉間發出“咔咔”的異響。
待馬桂榮再睜開眼時，那雙眸子已變成冰冷的豎瞳，瞳孔收縮如針尖，泛着幽綠的寒光。她的坐姿也變得僵硬筆直，肩膀微微聳起，頭向前探出，整個人的姿态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巨蛇。
當馬桂榮開口時，聲音嘶啞低沉，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尾音：“何人驚擾本座清修？”
那聲音完全不像馬桂榮平日的聲調，透着一股非人的威嚴。苗磊夫婦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抖，頭都不敢擡。
王摘星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
“啟禀老仙家，是弟子馬桂榮請仙家示下。這苗家父子造下殺孽，傷了不少柳仙子孫，還請老仙家明斷。”
“馬桂榮”冷哼一聲，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轉向苗磊，脖頸發出細微的“咔哒——”聲，仿佛蛇類轉動頭顱：“是你父親，害了我那即将得道的玄孫？”
苗磊吓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老仙家饒命！我父親他、他知錯了！求老仙家開恩！”
“開恩？”馬桂榮聲音陡然尖利，身體猛地前傾，雙手指甲狠狠抓在太師椅扶手上，留下幾道深痕：
“我那玄孫修行百餘年，眼看就要得道化形，竟被你們這些凡人炖成一鍋羹湯！你們好大的膽子！”
“馬桂榮”的手猛地一拍太師椅扶手，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你們可知，蛇骨不入土，魂魄難安！我那玄孫無法往生，更不能重新修行！這筆賬，又該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