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唯一昂首挺立的事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也是茅山弟子的領頭人,似乎正是魏喜之前多次提到的大師兄:黎航。
黎航俊朗沉穩,周身卻帶有一股強大的氣場,一舉一動已經頗具上位者的姿态。
薄荷踱步而來,黎航從她手裡接過骨灰壇,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聲音很輕很輕:“無量天尊!”
“師兄慈悲,福生無量!”
薄荷回了一個抱手禮,告訴他們:“魏喜是為了保護隊友才犧牲的,他臨死前說,他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
她盡可能把魏喜臨終前的畫面,詳細還原告知了茅山上清的弟子。
黎航欣慰得點了點頭,目光慈愛得看着那個骨灰壇,小心接過,仿佛是世界上最珍貴易碎的寶貝。
他的眼中明明閃爍着淚花,可嗓音卻是無比堅定坦蕩:“魏喜功成圓滿,乃蒼生之幸,乃茅山上清弟子之榮榜。”
當我把炎虎的骨灰壇拿給墨非煙時,墨非煙先是小心翼翼得接過了炎虎的骨灰,而後使出吃奶的力氣甩給了我一巴掌:“邱雨生,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
這一巴掌,打得我臉火辣辣的。
可是我心中沒有一絲的責怪,腦海中浮現的分明是炎虎孱弱善良的面龐,以及跟他朝夕相處的點滴,心中頓時全被内疚塞滿。
我咬了咬牙,艱難得吐出幾個字:“對不起,我沒保護好炎虎,但他走的很勇敢。”
“非煙,炎虎他”
墨非煙情緒崩潰得突然撲了上來:“明明你可以活着回來,為什麼你不能保護好他,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就”
這是墨非煙第一次這麼失态,她的心裡太痛苦了,忍不住大哭起來,不停得捶打着我發洩情緒。
我沒有躲,手正要神出,想要抱抱她,結果就在這時,墨離把她拉開了:“非煙你冷靜點,這不是雨生小兄弟的錯,你雖然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們不能”
墨離說着說着,聲音也哽咽了,歸根究底,他是一個父親,他剛剛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隻有墨老情緒還算正常,不知道他何時也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替墨非煙向我道了歉:“煙兒一向疼這個弟弟,對你失禮了,我這個做爺爺的替她向你道歉”
“墨老,您别這樣說,非煙跟炎虎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計較這些的,我隻是很難過,遺憾自己能力有限,沒能保護好炎虎。”
此時我心裡也很難受,不由得哽咽起來。
墨老長長的歎了口氣,輕聲道:“孩子,我知道你努力了,謝謝你。其實在你師父出發前,我就大概知道了,但我這個老頭不願意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還報了一絲不現實的幻想。”
“可我還想知道,想知道,虎兒虎兒,他是怎麼走的?”
說到最後,這個強大的老人,聲音也因為巨大的痛苦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他沒有讓我們保護,而是主動站出來,犧牲自己,保護了我們所有人。”
“他一個人,困住了獨腳五郎。”
“他一個人,拖住了一個十五境大妖,為我們争取了逃跑的時間”
聽到炎虎奮不顧身的勇敢畫面,墨老欣慰得連連點頭:“好,好,好!虎兒長大了,虎兒是我們整個墨家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