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武威渡格外熱鬧,因為很多船都回來了,但真是幾家歡喜家愁。
我看到有的小隊完整無缺的回來了,有的小隊則全軍覆沒,隻有一艘空船,仿若一個幽靈一樣,孤零零得停靠在岸邊。
圍觀的人有很多,我在裡面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是墨老、墨非煙還有阿依娜,他們已經收到了我們回來的消息。
這些人無一例外,身上全部都穿着灰色鬥篷,這也是迎接戰友最高的禮儀。
随着一聲嗚鳴聲,扶搖号靠了岸。
“脫帽!”
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他們紛紛卸掉了鬥篷的帽子。
小九九第一個下了船。
一個穿着灰色鬥篷的胖子走上前,腰間也挂着一個大大的葫蘆,卻是青綠色的。
他叼着煙鬥重重拍了拍小九九的肩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嗓音裡滿是欣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原來這就是小九九的師父醉乾坤。
他的師父也是個酒鬼,也是個胖子,隻不過比徒弟多了個抽煙的愛好。
比起徒弟順利通過斬龍試煉,他更希望自己這個徒弟能活着回來。
第二個走出來的是阿娅琳。
迎接她的不是阿老,甚至除了阿依娜外,一個苗疆弟子都沒來。
看到阿娅琳活着回來,阿依娜明顯松了一口氣,可是在發現阿娅琳左邊的袖子空了的時候,阿依娜的臉上又明顯閃過了一絲黯然神傷。
隻是可惜,阿娅琳沒有看她,甚至沒有看任何人,而是不舍得回頭望了一眼。
她早知道苗疆不在乎自己,而自己也不需要苗疆的在意,可現在她唯一挂念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但人還是要向前走。
阿娅琳收斂起失落的情緒,昂首闊步得走下了班輪。
這時我注意到岸邊的墨非煙,神情忽然變得愈發緊張,她死死咬着下唇,伸長脖子往船上看。
當看到我出來,她明顯松了口氣,緊張的神色也舒展開來。
然而就在她高興得準備朝我打招呼的時候,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刺痛,她痛苦的捂住了嘴,眉眼間湧動着劇烈的震驚與悲痛。
因為她看到了我捧在懷裡的骨灰壇,上面清楚寫着炎虎的名字。
墨非煙下意識得往前小跑了幾步,可随後她又不可置信得後退,愣在原地,直直得瞪着我。
眼神裡有各種複雜的情緒,震驚、恐懼、悲恸,以及對我難以控制的埋怨。
後面出來的薄荷,同樣抱着一個骨灰壇,那是魏喜的。
茅山上清的弟子來了不少,似乎都要準備為魏喜慶祝了,可是在看到這一幕的他們,齊刷刷低下了頭,像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