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在傅宴身後合上,隔絕了那股子刻意張揚的古龍水味,也隔絕了他臉上瞬間垮掉的僞裝。
傅忱沉默地走到床邊,他不像傅宴那樣咋咋呼呼,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像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看回來。
沈清禾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主動打破了沉默,聲音裡帶着點試探性地解釋:“傅忱,我讓茵茵明天帶教材過來,不是真的那麼急着學習。”
“我知道。”
傅忱低沉的嗓音響起,沒有疑問,隻有肯定。
他怎麼會不知道,媽媽永遠都在為别人着想。
沈清禾看着他了然的眼神,心裡一暖,繼續說道。
“那孩子吃軟不吃硬,你越是逼着她道歉,她心裡的坎就越過不去。讓她幫我個小忙,就當是還了我的人情,她心裡能好受點。”
她頓了頓,又想起了剛剛那個花裡胡哨的身影。
“還有傅宴,他今天過來,也是因為擔心茵茵。他那個人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心比誰都細。”
她這是在替傅宴說好話,想緩和他們兄弟間的關系。
傅忱的眸色沉了沉,沒接話。
沈清禾歎了口氣,知道這事急不來。
她的視線飄向窗外,聲音輕了下去:“修年呢他還好嗎?”
那個最讓她揪心的二兒子,那個被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的傻小子。
提到傅修年,傅忱周身的氣壓明顯又低了幾分。
“他有他的生活。”
半晌,他才吐出這幾個字,語氣生硬。
顯然,傅修年是兄弟幾人中最讓他頭疼的一個。
沈清禾沒再追問,隻是心裡那股疼惜又翻湧了上來。
看來,她要走的路,還長着呢。
傅忱看着她眉宇間的愁緒,忽然上前一步,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牢牢鎖住她。
“媽,你不用管這麼多。”
“想做什麼,直接告訴我,我來解決。”
沈清禾擡頭看他。
眼前這個男人,西裝革履,氣場強大,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她護在身後,替他遮風擋雨的瘦弱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