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那些不堪的過往一語帶過。
“還好,還好你把這一切都揭開了。現在總歸還沒到山窮水盡、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端起水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隻是郝汐這個人,胃口太大了,她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沈清禾心中一動,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裡的深意。
“她想要的太多?”
她目光沉靜地落在林晚臉上,“她是不是私下裡找過你?”
林晚點了點頭,像是被勾起了什麼極不愉快的回憶,臉色都白了幾分。
“她來找我,字字句句都在刺激我,拐彎抹角地暗示我,隻要我主動跟修年提離婚,就能保全最後的體面。”
“我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林晚的聲音冷了下來,“所以,她就自己演了一場大戲。”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她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然後告訴所有人,是我推的。”
電話那頭,傅修年的呼吸驟然停滞。
餐廳裡,林晚像是感覺不到心口的疼痛,繼續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語調說下去。
“最可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她擡起眼,直直地看着沈清禾。
“傅修年,他信了。”
那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隔着電波,狠狠砸在傅修年的天靈蓋上。
他信了。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當時站在病床邊,看我的那個眼神。”
林晚的聲音開始發顫,“那種鄙夷,那種厭惡,好像我是什麼肮髒不堪的垃圾。”
鄙夷這個詞像一把鑰匙,瞬間撬開傅修年記憶的閘門。
醫院裡,郝汐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看向他時眼神是那麼的委屈,卻又隐忍着不肯多說一句,隻柔弱地搖頭,“修年,不怪晚晚姐,她不是故意的”
走廊的盡頭,林晚抱着他們小小的兒子,站得離他那麼遠,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聲音也像淬了冰,“傅修年,你滿意了?”
還有小澈,他隻有那麼小一點,把臉深深埋在媽媽的懷裡,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些被刻意塵封的畫面,如今混雜着林晚泣血的控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