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局辦公大樓四樓。王彪祥在右邊寫有“軍代表“辦公室的牌子的門前停下來,喘口氣,敲幾下門,裡面:“進來。”王彪祥不畏的說:“你們誰是管事的?”馬永旭,叢勝同時說:“你有什麼事?”王彪祥大聲說:“你們的汪書記,汪政,都要死了,你們還管不管?”馬永旭和叢勝同時大聲說:“管,管,他在那兒?我們找了好幾年都不知道他的消息,你知道呀?快告訴我們。”馬永旭緊忙把王彪祥扶到沙發上:“你老人家快坐,快坐。”王彪祥坐在沙發上,詳細地說了汪政的情況。
叢勝聽完就說:“你先不要說了,快帶我們去接他。”說着忙扶起王彪祥起來,馬永旭、叢勝個攙着王彪祥。馬永旭一邊對身邊的勤務兵說:“小王,快叫救護車到樓前。”小王答道:“是。”飛快地跑下了樓。
他們人來到樓前,看見救護車已到,樓前圍滿了上班的人,大家以為發生了危重病人,三人來到吉普車前,叢勝拉開前車門:“你老在前面領路。”他把王彪祥扶到前坐上,關了車門,對小王說:“小王,你帶救護車跟着我們。”小王立正答道:“是。”說完就上了救護車。吉普車在前面開道,救護車拉着警笛,在後面跟着,一路上圍觀的群衆不斷觀望。
兩輛車急速行駛在北川到蒙古營的土道上,車後揚起一片飛塵。很快就到了山上的看護房,馬永旭、叢勝不等車停穩,下車跑到了屋裡。
看見汪政躺在炕上,二人立正,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首長好。”汪政有氣無力的揮揮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好。”二人握住汪政的手,顫顫巍巍的說:“老首長,您可讓我們找的好苦呀。”汪政沒有說話,隻是眼淚不斷地往下流,馬永旭說:“首長,昨天我們接到了中央的指令,讓我們全力尋找您,一定要保護好您。今後,您就放心吧。”汪政也緊緊地握住他們的手。
這時,救護車人員下來,把單架放在地上,把汪政擡到單架上。馬永旭:“快送總醫院,全力搶救。”說完,兩輛汽車,響着警笛,飛快地向局總醫院馳去。
總醫院急救室門前,渡邊美惠子幾個人,早已經準備好了,等候在那裡,救護車剛到,他們忙把後車門]打開,把單架放在平闆車上,急忙推進了搶救室。
牛友營子窯溝,路紅兵正在溝邊割青草,他把一筐青草撿到門前的豬圈旁,把的在喂豬。
這時,知青張文娴抱着孩子從西屋出來:“小偉,在喂豬呀。”“是的,大姐你還沒喂豬吧?一會兒我給你喂。”路紅兵說完,就拎起筐,走到她家門前的豬圈邊,給她家豬也喂了一些草。路紅兵喂完豬,把筐放在自家門口,把棉帽子摘下來,放在筐上,又把右手的膠布扒下來,張文娴看到小偉的手指間血流了下來,就上來幫助把其它幾個手指都扒下來,用白膠布重新包上:“你看,你這孩子也真可憐,跟個沒媽的孩子似的,把手造成這樣。”“張姐,沒事的幾天就能好。”說完拿起鎬頭就走了。
窯溝生産隊大糞場,社員們正在張隊長的帶領下起糞,路紅兵,張春才,張春生也在其中,張春生講:“你們倆幹的什麼勁,一天才5毛錢,你倆人小,掙不了2毛錢,還不如在家呆着那。”“路紅兵說:“在家呆着也是呆着,還不如幹點活那,2毛錢也是錢,積少成多嗎。”說着揮起大鎬就刨下去,個白點,根本刨不動,張春生搶過鎬頭說:“你倆刨不動,快去裝車吧。”
下午3點多鐘,張春才和路紅兵兩人,坐着拉糞的馬車正在往山上的田裡送糞,隻見張文娴氣喘籲籲跑到山上,老遠就喊:“小偉,小偉,快看看去吧,你爸不行啦,你爸不行了。”路紅兵跳下馬車,跟着張文娴就往家跑,到了家裡,隻見路成仁躺在火炕上,口吐白沫,翻着白眼,路紅兵忙問:“張姐,我爸這是怎麼了?”張文娴:“我也不知道呀!你爸2點多回來,我看就不對勁,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過了半個小時,我在窗外喊他,他也不吱聲,我忙進屋,一看就這樣了,小偉,你看。”張文娴指着炕上的農藥瓶子。”“小偉,快找車送你爸去醫院“,路紅兵跑到隊部,正好張隊長在,他套上大馬車,急忙趕到路家。
這時,張文娴已把被褥準備好放到了車上,張隊長和張文娴,路紅兵三人費很大力氣才把路成仁擡上馬車,張隊長趕着馬車,也不管道路多麼坑窪,徑直朝八裡地外的公社醫院跑去。
馬車上,路紅兵把路成仁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爸,爸,你醒醒,有什麼想不開的,你不管我了?”張隊長一邊趕着馬車,一邊大聲說:“你爸這是受不了啦,早晨起來把各家的大糞都掏了,上午又把生産隊的牲口棚的糞都起了,還沒等休息一會兒那,公社就來人把你爸叫到大隊去批鬥了。下午,又說到慶陽礦院去批鬥,這人怎麼能受得了這麼折騰那。”路紅兵:“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這時,隻看路成仁嘴角動一動,他眼睛想睜也睜不開,他拉住路紅兵的手,低頭說:“小偉,我要不行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筆記本,交給路紅兵:“小偉,你把這個交給你吳大爺,一定不能丢了。”路紅兵點點頭,馬車很快就到醫院了。來了幾個大夫把路成仁擡下去放在搶救室的床上,大夫、護士忙作一團,打點滴,洗胃,沒多長時間,路成仁就醒過來了。
五寶纖維廠大門前,挂着大幅标語:熱烈歡迎來自全國各地的知識人才,熱烈歡迎新工人入廠廠職工俱樂部張燈結彩,正在召開歡迎新工人入廠大會。
廠工會主席周秀珍拿起話簡:“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今天召開全廠職工大會,就是纖維廠開工動員大會,現在請廠長李自立講話。”
李自立從主席台走到講台前:“今天我們歡迎來自全國各地的知識青年,來到了我們纖維廠他們有來自清華,北大的,有來自華東紡織大學,北京化纖學院的,哈爾濱工業大學的,東北大學的,還有省内的大專院校的畢業生,共計300多人,這是我廠的新生力量,也是我們廠的專業技術骨幹力量,希望你們在國家重點項目,錦綸5千噸加工項目做出貢獻!“台上響起了熱烈掌聲。
周秀珍:“下面請來自省工業大學的畢業生柳柳代表畢業生講話。”隻見一個瘦小幹練,精神抖擻地小夥子走向講台,他先向主席台成員鞠個躬,又向台下鞠個躬:“廠領導、同學們、工友們,大家好!我是來自省工業大學的柳柳,今天有幸在這裡代表全體畢業生發言,非常榮幸,我們能參與全國重點項目錦綸5千噸的建設,感到無比的光榮和自豪,是這個偉大的時代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一定要發揚工人階級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繼承老一輩先烈的不怕艱苦,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為把我們錦綸項目建設好,讓我們纖維廠成為全國一流的先進企業,而獻計獻策,做出應有的貢獻。”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周秀珍:“下面請局革委會主任李淑琴講話。”
李淑琴拿着講稿“首先歡迎來自全國大專院校的300多名畢業生,來到我們北川礦務局纖維廠,我們的纖維廠是國家“四五“期間的重點項目,經過我局建設者近三年的辛苦建設,今天,終于開工了。
我代表北川礦務局革命委員會,向投身到纖維廠建設中的建設者和纖維廠安裝調試的工程技術人員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熱烈的祝賀!錦綸5千噸項目的投産,标志着我局的煤炭生産向一個全新的行業邁進了,為國家乃至全國煤炭行業闖出一條新路,那就是有一個新的利潤增長點,又有一個安置職工家屬的新路子,為煤炭行業的持續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希望你們,努力打造一支過硬的職工隊伍,生産出一流的産品,為我局的生産和社會穩定做出更大的貢獻。”
局機關辦公樓四樓,李淑琴來到馬教導員軍代表辦公室,她敲下門,裡面說“請進!“李淑琴推開!“馬教,從教,我聽說汪書記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得看看他去?”馬永旭:“是應該,我們昨天去看了,那你要想去我們陪你去。”李淑琴:“我不去看也不好,上級怎麼處理汪書記的?”馬永旭:“我們請示了上級,汪政同志是我黨我軍的功臣,是我黨優秀幹部,他是經周總理要求保護的重點對象,誰也不能傷害他。”李淑琴點點頭“我知道,那以後怎麼安排他的工作和生活?”叢勝講“我們請示了,中央的意見是讓他去北京休養,但他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他沒有任何親人了,就在北川休息一段時間。”李淑琴:“那安排在哪兒?”馬永旭:“我們準備把他安排在局招待所,先休息一段時間。”李淑琴:“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這時有人敲門,馬永旭:“請進。”門開了,是勞資處王玉林處長和人事處周國平處長,周處長說:“正好,你們幾位領導都在,我們按照上次會議的要求,到江南礦院找了王光旭院長,他現在被打倒了,下放到安微的一個農村,我們找到了他,邀請他到咱這幫助建豎井,但他一口回絕了,他說他身體不行,不能到外地,他給了我們一些資料,我已經交給吳處長了。他還說你們有這方面的人才,還用外請嗎?”
李淑琴看着他們二人,沒有說話。馬永旭:“李主任,我看咱們還是把路總請回來吧,中央現在正在抓經濟建設,已恢複一部分人的工作了,特别是反動技術權威的職務。我看咱們也要抓經濟工作,再也不能搞什麼運動了,咱們的千米豎井搞了二十多年了,到現在還在停止狀态,這怎麼能行?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挖什麼?現在我們就要考慮這個問題了。”
周國平接着話講:“是的,這次我們到北京,有很多老的知識分子都平反了,江南礦院的王校長,我們回來就來電話說已經平反上班了。”
李淑琴:“我不同意,他現在還不知悔改,還在為他的反動思想做辯護,他怎麼能平反重用?”
馬永旭:“咱們這麼辦,我們請組織部同志到他下放的地方去調查一下,看他表現怎麼樣?然後再下結論。”李淑琴不情願地說:“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