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他指尖在桌面輕輕點了兩下,目光落在她纏着繃帶的左臂上,“平時很少有人去,周圍都是熟門熟路的鄉鄰,外來人一眼就能被認出來。”
溫甯猛地擡頭。
“去年幫基金會考察鄉村醫療點時去過幾次,”
江嶼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那地方偏,适合避避風頭。”
他從西裝内袋掏出個筆記本,翻到某一頁推過來:“這是村裡診所的電話,張醫生是我家遠房親戚,有什麼不舒服可以直接找她,比跑醫院方便。”
筆記本上的字迹工整,在“張醫生”三個字旁還标注了出診時間。
溫甯的喉嚨突然哽住,那些準備好的辯解卡在舌尖。
他沒有追問債務的細節,也沒有質疑她的來曆,隻是平靜地遞來一個解決方案。
“為什麼”
她輕聲問,聲音發顫。
江嶼合上筆記本,笑了笑:“前幾年處理過幾起債務糾紛的公益案件,見過太多被追債逼到絕路的人。”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她打着石膏的右手,“你現在這個樣子,留在醫院确實不安全。”
這番話比任何煽情的理由都更讓她安心。
原來他的善意并非憑空而來,而是源于職業習慣的冷靜判斷。
“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江嶼重新拿起湯碗,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院子裡有棵老石榴樹,我外婆生前總說看着果樹結果,日子就有盼頭。”
“你住着正好幫我照看,也算讓那房子有點人氣。”
溫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含住了湯勺。魚湯的鮮味裡混着淡淡的姜辣,嗆得她眼眶發酸。
“謝謝你。”
“先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