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邊,俯身時衣擺掃過床沿,帶起一陣清冽的皂角香。
溫甯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肋骨的疼痛讓她動作滞澀,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驚住的小動物。
“欠債這種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江嶼的聲音很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老房子可以給你住,張阿姨也能幫你照看,但你得想清楚,總不能一輩子藏在那兒。”
溫甯的指尖猛地收緊。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
他繼續說,“但身體養好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你要是連這點念頭都沒有,我幫你這忙就沒意義了。”
這番話像根細針,輕輕刺破了她用“躲避”織成的保護層。
溫甯垂下眼睫,看着被單上的褶皺,喉頭發緊。
“我我知道。”
她不是沒想過未來,隻是秦冽的陰影太過濃重,讓她連擡頭看路的勇氣都快沒了。
江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沒再逼問,隻是換了個話題。
“明天我讓李醫生過來,給你做個全面檢查。”
溫甯猛地擡頭:“不用了,我感覺”
“這不是商量。”
江嶼打斷她,語氣比剛才沉了些,“你的肋骨錯位情況比預想的嚴重,要是強行出院導緻二次損傷,别說躲債,能不能下床都不一定。”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下意識護住小腹的手上,補充道:“而且得确認一下,除了外傷之外,有沒有其他隐患。”
溫甯的臉“唰”地紅了,像是被人戳破了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慌忙移開視線,聲音細若蚊蚋。
“我知道了。”
江嶼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檢查結果出來,确定你身體能承受得住,我就幫你辦出院。”